念昔姑姑在月妃娘娘死后,就成了皇上养心殿的茶水宫女,平时就住在离养心殿不远的绿绮院里。
当谢宛韫一行人赶到时,念昔姑姑正躺在床上,面色发紫,嘴唇乌黑。
边上几个小宫女跪在床前哭得很伤心。
“怎么没有请太医来,你们是死的吗?”皇上怒骂道。
“皇上恕罪!”几个宫女吓坏了,转身朝皇上磕头求饶。
“皇上!”念昔姑姑挣扎着要起来给皇上行礼,被皇上制止了,她咳嗽了几声,有气无力地说,“是奴婢不让他们请太医的,没用的!”
这是有人专门给她下的毒,恐怕没那么好解。
“九王爷也来了?”看见楚修染,念昔姑姑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姑姑!”楚修染走过去,“你还好吧?无论如何也要找太医来瞧瞧啊。”
这一次不待念昔姑姑答话,皇上便直接命龙啸以最快的速度去太医院带太医过来。
“皇上,九王爷,真的不用了!”念昔姑姑闭了闭眼睛,两行清泪缓缓而下,“奴婢想念公主了,没有奴婢在身边,公主在地下一定很孤单吧?就是不知道奴婢现在下去,还能不能找得到公主。”
这么多年过去了,私下里念昔还是喜欢称月妃娘娘为公主,这样让她觉得一切还像在百越国时那样,幸福而美好。
当初公主死的时候,她就想随公主而去的,可是公主要她留下来,帮公主盯着皇上,带好小主子。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小主子已长大,他们父子俩互相依靠,她也该下去找公主了。
皇上:“念昔,染儿是长大了,可朕如今却老了,更需要你啊,你的使命可还没完成,还要留下来代替月儿侍候朕!”
月儿临终前,不仅要他保护好染儿,还要照顾念昔。如若念昔被人害死,月儿会怪他的。
楚修染:“念昔姑姑,你忘了吗?母妃除了让你照顾父皇和我,还让你找机会回百越国去,代她看看我外公我外婆,和百越国的大好河山呢。”
念昔姑姑苦笑一下:“愿望是美好的,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试问又有哪个人能不在尘世间留些遗憾的?”
“不,姑姑,我们以前做不到,但现在可以了,姑姑你振作起来!”楚修染眼角忍不住泛泪,念昔姑姑自小跟着母妃一起长大,情同姐妹,于他就像亲人一样。
这么多年,念昔姑姑视他如己出,多次舍命救他,他已经在着手准备将念昔姑姑送回百越去了,若这时候死了,那上天也太残忍了。
“皇上,小主子,念昔看见了故乡,那里的天好蓝、云好白,草好香,还有成片成片的合欢花,好美好美!”念昔的声音越来越弱,慢慢地闭上眼睛。
皇上:“念昔!”
楚修染:“姑姑!”
“皇上,小主子,奴婢还没死呢。”念昔又猛地睁开眼,看向谢宛韫,“小主子,这就是您要娶的王妃吗?”
楚修染点了点,招手谢宛韫过去。
“念昔姑姑,你会没事的,你还要看着我和阿染成亲,还要帮我和阿带孩子呢。”谢宛韫握住念昔的手,忍不住落泪。
“奴婢,奴婢只怕,只怕不行了……”念昔说着吐出一口血,接着捂着心头低低地呻吟起来。
她可能不想皇上和楚修染揪心,尽力地压抑着自己,可那种挠心挠肺,五脏六腑就像被钝刀子一下一下地割着的感觉,让她痛苦到面容扭曲。
“求皇上,赐,赐奴婢一死!”念昔想着找到解药不容易,她也不怕死,还不如痛快点。
她是想自杀,可此刻的她连自戕的能力都没有,全身酸软无力,唯有五脏六腑在痛,极致的痛。
“姑姑,坚持住!”楚修染俯下身体,手放在念昔的心口上方,希望用真气为念昔减轻痛苦,却于事无补。
“姑姑,还记得小时候我多次中毒的事吗?每次我也痛得受不了,想一死了之,是姑姑你抱着我,一遍一遍地给我讲着母妃小时候的趣事,让我不要放弃,我才坚持到神医赶来。对了,扁神医,姑姑,我带你回九王府去。”
“没错,念昔,忍一忍,太医很快就到了!先让太医瞧瞧,不行再出宫。”皇上岂愿杀念昔,这是月妃留给他的老人,进隔多年,能带着月妃气息的人就唯有染儿和念昔了。
皇上话毕,龙啸恰好背着一位太医赶到,太医把过脉,说念昔姑姑中了噬心醉。
人一旦中了这种毒,刚开始会像喝醉了酒似的,感觉头晕恶心,慢慢地,它就开始入侵人的五脏六腑,使人痛不欲生。
若三日之内没有服下解药,人的五脏六腑就会被它腐蚀殆尽而亡。
所以但凡中了此毒而亡者,皆像被人掏空了内脏一般,腹腔里空空如也。
楚修染:前世的这个时候,楚修染因为阿韫与楚慕贤订亲的事儿,一直闷闷不乐,他便去了一趟江南散心。
所以他没有进宫,没有被太后射杀这一幕,念昔姑姑也不是这时候死的。
念昔姑姑是在他去了封地才死的,当时暗卫传信回来,说姑姑也是中了这个噬心醉,一切的证据都指向太后。
为了姑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