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儿扬起一个笑脸道,
“母亲不必为我担心,我的事情我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乔清舒以为这点小事就能把我击垮嘛,那她就错了主意,我柳婉儿定会给自己谋一个好前程。”
乔清舒从陈姨娘院子出来后径直去了琉璃馆。
那是荷姨娘的院子。
刚走到门口,就见乔清乐正捧着个食盒也往琉璃馆来。
乔清乐喜滋滋地小跑上前,
“大姐姐,你怎么来了。”
乔清舒笑着拢了拢披风,扯起一抹笑,
“路过这里,顺便来瞧瞧姨娘。”
乔清乐笑着挽着乔清舒的胳膊,将她往里面带,
“姨娘要是知道你来看她,定是要高兴的。大姐姐你瞧,这是老太太屋里早晨现做的玫瑰酥饼,老太太只吃了一块就不吃了,赏了我,我拿来给我姨娘尝尝新鲜呢。”
乔清乐是荷姨娘唯一的孩子。
白氏体恤荷姨娘孤单无依,将清乐就放在了荷姨娘身边教养,故此荷姨娘和这亲闺女的感情甚好。
一进屋子,就闻见一股悠悠檀香,荷姨娘并不在正厅。
乔清乐叫了一声,
“姨娘?”
见无人应答,转头对乔清舒道,
“定是又在小佛堂给二太太烧香呢,我姨娘每日都给二太太烧香都未断过。”
携着乔清舒绕过正厅抱厦往后头的小佛堂去。
一跨进门槛,乔清舒就见白氏的牌位赫然立在屋内。
案前供奉的糕点水果俱是新鲜的,案头的香也袅袅燃着。
荷姨娘正一身浅青色暗纹香云锦褙子跪在蒲团上,捻着佛珠低头虔诚念经。
乔清舒心头一动,整个侯府里,如今怕是只有荷姨娘还在真正悼念着母亲白氏吧。
乔清乐挽着乔清舒往另一侧的炕上去坐,
“大姐姐,估计要等一会子,姨娘念经的时候不理人的,等她念完这段自然会过来跟我们说话的。”
说罢熟门熟路地爬上了炕,打开食盒来,先递了一块给乔清舒,乔清舒不大饿,推手不吃。
乔清乐便喜滋滋地自己抱着食盒在炕上吃了起来,又叫小丫鬟去泡些解腻的茶来。
此刻阳光正透过浅色绢纱雕花窗棱透进来,撒在炕上,照得满屋子亮堂澄净。
小佛堂收拾得干净清爽,屋内虽没什么珍贵摆件,但胜在清幽古朴,让人莫名心静。
乔清舒望着牌位前跪拜的那个单薄身影,心里默默有些酸涩。
荷姨娘前世对自己就极其照顾,不仅日日给白氏上香供奉,更是私下掏出体己给乔清舒添嫁妆。
后来乔清舒每回回娘家,荷姨娘都私下里送她自己亲手缝制的衣物手帕绢子等物件,这让乔清舒很是窝心。
可荷姨娘在五年后查出了肺病,发现时已到末期,半月不到便去了。
后来听府医说,荷姨娘的病就是今年冬日里落下了病根,一直潜藏着。
虽能感觉到不适,但荷姨娘却不肯花银子就医,也未告诉旁人,只自己日日苦碍着,默默忍受。
五年积累下来,小病拖成了大病,等她一口血吐在白氏牌位前昏死过去时,已经病入膏肓,再无力回天,不出半月就香消玉殒了。
乔清舒前世得知这个消息时,自己也在做小月子,但还是忍不住悲痛大哭一场,后悔对荷姨娘的关心太少。
乔清舒此刻清楚地知道,今年的冬天是近二十年间最冷的一个冬季,荷姨娘就是在这个冬日疏忽了自己的身子,才落下了病根。
如今重活一世,她决不会让荷姨娘再默默忍受病痛,于沉默中死去。
此时那单薄身影缓缓起身,朝着乔清舒走来,脸上渐渐浮现出一层暖暖笑意,
“大姑娘,你来了。”
荷姨娘将丫鬟递上来的汤婆子径直塞到了乔清舒的怀里,柔声道,
“如今天气越发冷了,大姑娘要多穿些才好,冻着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乔清舒点点头,荷姨娘这般关心她,却对自己的身体不甚爱惜,不然也不会得病。
荷姨娘又吩咐丫鬟上些吃食点心来,拉着乔清舒的手热络地说话。
乔清乐嘴巴撅得老高,看着满桌子的新鲜糕点道,
“我来时姨娘对我不理不睬,这些好吃的也藏着不拿出来与我吃,大姐姐一来,你什么好东西都掏出来招待了,姨娘可真够偏心的。”
荷姨娘很是抱歉的看了一眼乔清舒,顺势在乔清乐胳膊上拧了一把笑道,
“臭丫头,你跟你大姐姐怎么比,我自是偏着你大姐姐的,你也别不乐意。”
乔清乐嘟着嘴扭着身子一副天真小孩撒娇模样,惹得荷姨娘和乔清舒都乐了。
乔清舒挥挥手,晚秋走上前来,掏出了二百两的银票递到了荷姨娘眼前。
荷姨娘一愣,只转头盯着乔清舒,
“大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乔清舒淡淡笑道,
“如今姨娘们月钱都减了些,陈姨娘和徐姨娘都来我这闹了一回,只荷姨娘你不言不语,你不来找我那是你体面,但我又岂会不知道你的不易。如今我娘没了,也没人照顾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