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斩台上,是以刑部尚书为首的三司长官。
烈日高悬。
万里无云。
忽然,又一支队伍出现了。
那赫然是以芸夕为首的一群人,以青年男女为主,其中赫然包括了青鸟,以及后来投诚的林月白姐弟。
当这群人出现时,庄孝成明显变得激动,似乎猜到了什麽,试图挣扎,却被牢牢锁住。
赵都安平静地俯瞰远处。
仿佛在看一出舞台剧。
所有的声音与画面,都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
刑部尚书宣读了什麽,然后芸夕站了出来,少女显得义愤填膺,在台上指着庄孝成,大声叱责其私德有亏。
其中部分是真的,部分是赵都安编造的。
围观百姓哗然,又被禁军要求噤声。
庄孝成张大了嘴,呜呜地试图反驳,却根本发不出一个音节,甚至因饭菜中掺杂了软骨散,连挣扎的动作都不明显。
芸夕之后,是青鸟。
青鸟之后,是林月白姐弟……
精挑细选出的一群人,开始轮番当众揭露庄孝成的谎言,造谣抹黑以庄孝成为首的匡扶社高层。
爆料一个比一个重磅,尽显大人物私生活的扭曲与肮脏。
刑台上其馀社员都呆住了,难以置信看向太傅,他们也被欺骗了,以为确有其事。
庄孝成感受着从四面八方,投来的充满恶意和厌恶的视线,头晕目眩。
他抬起头,只望见了刺眼的太阳,天旋地转,强烈的恐惧令他恍恍惚惚,忘记了后半段发生了什麽。
他只感觉世界变得寂静,耳中只有一片嗡鸣,终于,一声清脆而沉重的斩首令牌落地的声音,将他拖回现实。
他感受到了身后刽子手举起的长刀,死亡前的最后一幕,他竭力仰起头,眯着眼睛,望着正前方远处湛蓝天空下,一座孤零零的望楼。
隐约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似在与他对视。
「斩!」
世界黑暗了下去。
……
望楼上。
赵都安转身,缓缓走了下来,钻入下方的马车,对随从道:「进宫。」
「是。」驾车的仆从不敢耽搁,立即朝皇宫赶去。
畅通无阻地进了皇城。
赵都安在御书房门前,看到了站在门口,望着远处出神的白衣女帝。
「陛下,臣来复命。」
「没有意外吧?」
「一切顺利,庄孝成等逆党已死,死前安排的指控效果也很好,不出所料,今天有关于匡扶社高层的那些龌龊的私密事,就会传遍全城。
而后只要各地影卫稍加推动,便可传播去九道十八府,彻底将匡扶社的名声毁掉。」赵都安说这番话的时候,感觉到了强烈的反派既视感。
徐贞观听着汇报,同样浑身难受,她无奈地瞥了小禁军一眼:
「你这些话,显得朕好似当真是个残暴昏君。」
不……我更喜欢「反派皇女」这个描述,起码更好听……况且,这不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赵都安正色道:
「陛下乃中兴之主,反贼些许诋毁言辞,愚弄百姓一时,却无法愚弄一世。此次斩首庄孝成,必能令匡扶社元气大损,难以再成为威胁。」
徐贞观轻轻摇头,说道:
「你之前不是怀疑,简文还活着麽?这段日子,朕派人仔细重新翻看当年的卷宗资料,的确察觉出些许蛛丝马迹。」
「恩?」赵都安愣住,诧异地看向她:「什麽线索?」
徐贞观说道:
「简文在政变前,曾经外出过一次,而通过后续的调查,其那时极可能携带了一大批包括疗伤丹药在内的珍品,以及部分军需兵器。
此外,现在想来,当初那一群逆党逃离的也的确顺利了些,仿佛早有预谋,尤其是简文的妻儿提早就被送走……
当初,朕想的是他想留一条血脉在外头,一旦失败,也好歹能留下子嗣。但现在思量,他准备的后路未免太充裕了。」
赵都安愣了下,说道:
「陛下的意思是,简文准备的后路,不是为了妻儿,而是为了他自己?
但当日政变,他闯入皇宫,根本没有兵败逃离的可能,除非他如蛊惑真人一般,将自己一分为二……」
徐贞观点点头,郑重说道:
「这也能解释,他倘若活着,为何不站出来公开与朕对抗,因为他的神魂远不如蛊惑真人,后者都要潜藏三年,才恢复完全。
他只会更糟,甚至是最近几个月,才『活』过来也不一定。朕甚至怀疑,他可能藉助了冥教术士的力量……」
赵都安皱眉道:
「只这点线索,尚不足以确定。陛下可还找到别的能佐证的线索?」
徐贞观迟疑了下,点了点头,说道:
「跟朕去见个人吧。」
不是,这台词有点耳熟了,上次你带我去寂照庵也是这样……赵都安压下吐槽欲::
「去哪?」
徐贞观轻启朱唇:「冷宫。」
……
虞国的后宫是什麽样的?在三年前,还是相对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