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其实并不是名副其实的领导人,他出去闯荡过比一直待在山里的村民们要有点见识。
所以大家有啥事都爱去问他,让他拿点主意,他也是存够钱向人贩子买受害者来传宗接代。
那姑娘见找不到机会逃走,怀着孕投井自杀,他没有足够的钱财,后面就没有再买。
父母早年间就死了,所以他独身一人最先想到离开,通知其他人聚集在一起也只是怕一个人会出意外。
不过没人同意他也不想再劝,因为他心慌得很,认为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当夜他收拾个小包袱狗狗祟祟的准备离开。
刚出村没等松口气就有人从山坡上冲下来,来不及尖叫就被人敲晕。
没了庄稼大家也不那么勤快的往外走,大多聚在家里咒骂诅咒顾时风。
小孩子也被勒令不许出门,昨天那群小孩可被吓得不轻,回来被聚在一起叫魂跨火盆去晦气。
所以村长的尸体直到下午才被发现,他是被自己的裤腰带吊死的,就在村口的香樟树上晃荡。
第一个发现的老头吓得不轻,很快人们聚集也没人想着要去报警。
几个比较厉害点的老头做主将他埋在他爹妈坟头边,男人们搬点石头草草围起来像座坟就行。
他们见尸体已经见习惯了,以前多少烈性的受害者都会以死亡收场。
只不过以前处理的都是外人,今天要处理的是自己人,气氛安静得诡异。
这会儿好多胆子小有点想法的也不敢下山,大家齐聚在一起分人出来值班守夜。
对方下手这么狠,守夜自然是个危险活,推来嚷去的天快黑了还没个结果。
吴老头被骂的最狠,还被那些家里失去亲人的人又揪着打了一顿。
可他如今无牵无挂让他一个人守夜没人能放下心,只能另安排两个年轻人跟着。
其他人可以换班,他则是固定,整个小山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迎敌。
都盼望着能亲手为自己的亲人报仇,空气里都是肃杀的味道,草木皆兵。
众人都紧绷到极点,然而一连三天都没动静,大家渐渐不耐烦,发生口角互相指责。
有人提出大家一起下山生活,一群人凑在一起白天下山,敌人就算再厉害也拿他们没办法。
有人同意就有人反对,反方也是有理有据,山下没有房子没有地,没有身份证连火车也坐不了。
他们还没有文化,找不到好工作,就算坐黑车到了别的省份也难免会被骗。
不在系统内,被人家运到国外开膛破肚也没人能知道会为他们做主。
不如就聚在一起等敌人露出破绽,将他们搞定后就再无后顾之忧。
各有各的道理,互不相让,还有人觉得这么久没出事,那些人肯定走了,都松懈下来。
顾家宴会上,月皎皎穿着陆安心特意设计的晚礼服,跟在父母身边认识圈子里的人。
顾时风兄弟俩坐在一起,眼含笑意的看着月皎皎和那些叔叔伯伯们有来有往的交流。
漂亮精致,落落大方,就算第一次公开露面参加这种场合也一点不怯场。
顾言站在台上按照脚本说一些没营养的发言,等他的戏份完后退至一旁。
抬手鼓掌,十分欣慰地看着月皎皎一步步,就当月皎皎走到话筒前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台下突然爆发一阵议论声,或打量或不屑鄙夷的眼神纷纷向顾时风袭来。
顾时风不喜欢这种凝视,像打量货物一般,这让他有种赤身裸体暴露的羞耻感,僵硬的低下头。
助理匆匆跑到顾言耳边说了些什么,顾言的脸色黑得像锅底一样朝月皎皎使眼色。
月皎皎迅速结束发言下台,宾客也只是开始震惊控制不住眼神。
反应过来后大家就都恢复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至于在这种场合落人家东道主的面子。
这场宴会虎头蛇尾的匆匆结束,回家的路上所有人都很沉默。
月皎皎率先打破僵局,握住顾时风发凉的手。
“哥,这不是你的错,你是受害者。”
一滴温热的眼泪就这样砸到月皎皎的手背上,心酸和委屈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知道他没错,但他还是忍不住嫌自己脏,这样的经历被曝光,他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
所谓的家人也只是嫌他丢家里人的面子,一点不心疼他的那些过往和所受的苦难。
这个半道上找回来的妹妹反而最贴心,可是他真的好难过,这点点温暖不足以支持他继续苟活。
若无人知道这段过往,那他肯定能积极面对人生,复健时一次次倒下他都没有哭。
这会儿他是真的忍不住,家人的承诺和那些人的眼神就像是凌迟的刀,杀人于无形。
他不再是顾家丢失被找回的少爷,是个残疾被辱的废物……
陆心安和顾言都心疼的不得了,可他们也无法说出不在意这三个字。
顾时风的经历就像是顾家洗不去的污点,不知道有多少对手都在看他们的笑话。
下车前陆安心只有一句话:“你最近少出门。”没有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