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爷爷说完这句话,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突然投入了一颗石子,水花四溅。一时间,云父和云子狂都说不出来话,愣在了那里。
在云家,甚至在云父这一代,不知不觉中都会被灌输这样一个观念:云家和雷家是水火不容的,所以一定不要和他们家的人有过多的牵扯。
就这样多年来,两家人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一开始的时候,或许还会好奇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导致了两家的嫌隙如此之大。后来见多了,经历的多了,这种好奇感也就渐渐地变弱了。
现在,时隔多年,云爷爷突然说雷天娇是他的前妻,这种因爱生恨的戏码让人觉得不可置信,而且荒唐可笑。知道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可能让大家一时之间都接受不了。
云爷爷缓缓起身,看了一眼云父,叹了一声:“不管怎么样,她终究是我的前妻,看在这份上,你就帮帮雷家吧。”云爷爷说完了,似乎整个人都苍老了不少,佝偻着身体离开了客厅,上楼去了。
就在走上楼梯的时候,听到云父说:“爸,雷家——”顿了顿,有说:“我会帮助雷家的,但也只能是尽力而为。”
云爷爷听到他的承诺,在楼梯上停了一会:“那就好。”而后,缓缓的走上了楼。回到卧室里,云爷爷坐到落地窗旁的摇椅上,摇椅摇啊摇,摇啊摇,看着窗外的景致,云爷爷好像觉得年轻时候的一幕幕像是放电影一样,一帧一帧的回放在自己面前。
他和雷天娇也算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在一个地方长的的孩子,还是在那样特殊的年代。不断滋生出来的感情甚至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然后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两个人都不是什么追求平淡生活的人,这是当初他们互相吸引的原因之一,也是最后两人的关系惨淡落幕的伏笔。
在十几二十岁
,正值青春年华的时候,两人空有着一腔热血,后来为了一展抱负,便一起响应国家的号召而去参军了。
那个战火纷飞,饥饿和死亡如影随形的年代,他们承受着着随时有可能失去对方的结果,一直相互陪伴,相互坚持着。本以为在所有的苦难和艰苦都过去之后,自会有一番柳暗花明,却没有想到在最后的那场战争后,两个人彻底失去了对方。
再后来的时候,跨越了千上万水,他们终是见上一面。可是云忠诚没有想到的是,再见时已是物是人非,她成了别人的妻子,哺育了别人的孩子。而他再也没有拥她入怀的机会了。
落地窗外的夕阳渐渐落下,霞光的红染尽了高山绿水,在云爷爷的身上,也笼罩了一层若有若无的光晕。这样的落日,这样的傍晚,像极了他们离别的那一天,像极了他们还相爱的时候。
苦笑了一下,这些事情,已经是太久太久以前的了,久到他几乎都快回忆不起来曾经那一幕幕具体的欢乐。现在都已经是迟暮之年,七老八十再说这些情情的,都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云忠诚躺在摇椅上,继续摇啊摇,一不小心就堕入了沉沉的梦想。梦里是他这么久以来始终努力抑制,让自己不要去想象的,曾经的雷天娇。
其实,在内心深处,在午夜梦回时,在偶尔的回忆过往时,云忠诚知道,自己心里的那个坎让他这个已经是半个埋在黄土中的人,穷尽一生都过不去了。
客厅里的气氛在云爷爷走后,有很长时间的凝滞。云母想要打破这种气氛,却是也被云爷爷的话震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还是云父先反应过来,对云子狂说:“你先回去吧,雷家的事情我会好好查查,等到有消息,再告诉你。”说着,云父觉得自己现在也得好好想想,就去书房了。
云母示意云
子狂坐过来,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小狂,你今天要不要在家里吃个饭啊。”云子狂有些无语的看了看现在很不着调的母亲:“妈,现在是说吃饭这个事情的时候吗?”
“怎么不是?”云母反正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是很好。作为一个儿媳妇,云爷爷和雷奶奶的事情,他没有插嘴的权利。可是现在因为这件事情,云家两父子的争执可以化解,不管是作为母亲,还是作为妻子,她觉得自己都是很高兴的。
云子狂的父亲也不是个迂腐的人,而且他知道他其实也想要帮助雷家,只是找不到一个罔顾云家利益的借口,现在云爷爷给了台阶,顺势而下,略尽绵薄之力,简直这个结果不要太好。
可是,云子狂显然不像云母这样乐观,他一时间又是思绪烦乱,想到了许多的细枝末节,需要解决。“妈,我没时间吃饭,先走了。”云子狂跟云母告别就出了云家的门。
云母没有留住自己的儿子,有些失望,想了想。哼着小调,走进了云家的书房。云父一看她进来,语气有些不好:“说了几次,进书房前要记得敲门。”
没有理会他的略带怒气的语气,云母直接做到了书桌前的椅子上,云父只能是被迫给她让座。想说些什么,看了她高兴地样子,又有些绷不住了:“现在就你这么高兴,我看儿子也是一心的事。”
云母抬头,看了一眼云父:“你们都是得想着那些是是非非,自然心装着的事情多。我呢,主要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