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娘的岁数比宋枳软的确要大,但在两人对峙之间,小姑娘却也丝毫没有落下风。
“是你杀的吗?”宋枳软再问了一遍。
叶娘面带微笑,“若我说不是,你信吗?”
“我信。”
宋枳软抬眉,“所以回答我,是不是?”
叶娘面不改色,“不是。”
“好,我知道了。”
宋枳软起身,对其余几个目瞪口呆的人道:“我们走吧。”
跨过雅间门槛之际,叶娘淡淡出声:“你会还她清白吗?”
“……”
宋枳软回首,看了眼叶娘,最终什么都没说,离开了烟雨楼。
还在雅间内时,南许并没有说话,直到老陈将马车驶过来,几人上了马车后,这才问出声。
“宋妹妹,你真觉得那个叶娘不是凶手?”
“她不是。”
宋枳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你还记得,我当时说过,在露台上看到的花窗里的女人吗?”
“我自然记得。”
南许印象深刻,当夜还因为瞧见黄散依的尸身,当场吓晕了过去。
“你觉得哪里不对劲?”晏骜川看出来宋枳软大抵是瞧出来什么了。
“这个叶娘,她并非我那夜见到的伶人。”
宋枳软记得很清楚,那一夜从花窗里见到的伶人,虽然扮了相,描眉画眼,妆容很厚重,掩盖住了原本的五官。
可有些东西,本身就是藏不住的。
“嫂夫人,你怎么知道?”柏兰好奇。
宋枳软思忖道:“那一夜,我们去了戏楼,看到了二楼的戏台子。”
乔风意眸底微动,“没错,那扇花窗,好像就在戏台边。”
“阿川,你对那戏台子还有印象吗?”
宋枳软提醒:“二楼的戏台很窄,台阶也矮。”
晏骜川颔首,“我记得,二楼的戏台比一楼的要小很多。”
“所以呢?”南许根本没猜到宋枳软是什么意思。
“可那扇花窗,却很高。”
宋枳软看着晏骜川,一字一顿说:“花窗很高,我记得当时在戏楼内,雷电闪过的时候,
我抬起头,只瞧见天边划过的雷,并未瞧见对面秦桑的露台。”
晏骜川飞快领悟了对方的意思,回想了一番,肯定道:“没错,若是这样推断,的确不是叶娘。”
“你们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南许当日并未跟随晏骜川他们到二楼的戏台边看,故而也联想不到具体的情形。
“他们的意思是,叶娘不够高,那戏台子却矮,
若是叶娘站在那上头,阿枳是无法全然瞧见那伶人的身段的。”乔风意解释。
南许这才恍然大悟,“你当时瞧见了伶人的哪些地方?”
“至少到腰的位置。”
宋枳软道:“我记得那戏台很矮,花窗却很高,就算是阿川站在戏台子上头,恐怕也难以看到腰身,
而那伶人,我却能够瞧见腰身,一定生得十分高大,叶娘虽然高挑,但也只是在女子间算不错的,
若是在你们之间比,可能就不够了。”
南许长吁一口气。
“原来是这个意思。”
柏兰这才后知后觉,晏骜川和宋枳软方才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不禁感叹。
“嫂夫人当真是聪慧过人,观察力极佳。”
宋枳软摇头,“不过如今,虽然排除了叶娘,却也查不出真凶究竟是谁,他一定还潜藏在人群中。”
“而且我们也不知道,究竟那人为何要杀黄散依啊。”
南许实在是猜不透,“你说若是同柳娘关系好的人,大不了杀了那个强取豪夺的黄勇,
为何要牵连黄勇的妹妹呢?难不成还要将黄家都灭了门不成?”
“或许咱们还是得从黄家查起。”晏骜川道。
南许点头,“那明日再去一趟黄家吧。”
柏兰还是住在原先那家客栈里,宋枳软让老陈将人先送了回去,才回了家。
这一日忙活,几人都累得不行。
阿宝这日待在家中,见姑娘和公子们回来,连忙将热好的饭菜送到各自屋中。
宋枳软吃了一些,就先去沐浴。
滚烫的热水浇在身上,才觉周身毛孔都舒展开了一般,浸在热水中,这一日都紧绷的精神头才逐渐松乏下来。
人一旦放松,脑子里的想法就开始随意漂浮起来。
先是想起那夜瞧见的伶人,又记起了黄家老爷夫妇痛哭流涕的模样,再后来,又浮现出叶娘说出那些话的表情。
“……”
宋枳软靠在浴桶边缘,感觉千丝万缕从脑子里划过,却又有什么没有抓住。
“叶娘、柳娘、黄勇、黄散依、宣郎……”
宣郎……
宋枳软越想,越觉得叶娘提及的这个宣郎不对劲。
先前在烟雨楼,初次听见叶娘阐述这个故事时,只觉得宣郎这个人无关紧要。
可如今越想,越觉得这人经不起推敲。
于是从浴桶起身,将身子擦干后换上寝衣,披上了外袍,这才出门径直到了晏骜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