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厅内,老夫人正座上堂,面色沉肃,尽显威严,曲夫人和甘夫人陪伴在侧,瞧着厅外堆满的金丝楠木箱,面色各有各的复杂。
曲夫人眸底隐含担忧,而甘夫人蹙紧眉,不悦之色显而易见。
“今日三皇子登门,还带了这诸多礼物,当真是有心了。”
老夫人看向客位上的年轻人,“只可惜,老爷子尚在病中,不宜见客,今日由我代劳,三皇子应当不介意吧?”
老妇的言外之意,司马珞带着这么多礼箱上门是为了看望晏老爷子。
“老夫人言重,太保昔日曾是帝师,教养过父皇,对本宫来说亦是尊者,太保尚在病中,本宫如何会介意这一点。”
司马珞面上带着温和浅笑,“只是今日本宫前来,并非是为了老爷子。”
“哦?”
老夫人明知故问:“那是因为什么?”
司马珞起身,朝老人家并手作揖,“本宫有一不情之请。”
老夫人看了眼年轻人,又看向厅外那些包了红布绸的礼箱,一瞧就知道他是为了提亲而来。
晏家年轻一辈姑娘少,三姑娘晏璟多年前嫁去了南家,成为世子妃。
剩下一个晏琦,尚且八岁,同司马珞的年龄差了十万八千里。
更不可能。
晏家可没有和司马珞匹配的年轻姑娘。
老夫人垂眸。
那就只剩下一个了。
“三皇子,老身已经这个年纪了,能帮上您什么呢?”老夫人缓缓启声。
司马珞垂首,“宋家被抄家后,是晏家不不顾世人看法,将宋姑娘接进了家中抚养,司马珞十分佩服晏家品性,
昨日在春日宴上,小辈对宋姑娘一见倾心,加之对晏家的敬佩之情,还恳请老夫人将宋姑娘许配给小辈。
日后不管是司马皇室,又或是左家,同晏家齐头并进,同仇敌忾,定踵事增华,繁荣昌盛。”
老夫人面上的笑容很快消失得一干二净,“三皇子,近来在京城难道没听说宋家姑娘同我五孙儿要定下婚约一事?”
司马珞闻言一顿,似是茫然,“小辈从应天府回来,尚未听闻过这样的传言。”
京城里每日讨论此事的人数不胜数,司马珞要来提亲,却并未事先打听宋枳软的事。
甘夫人心里直骂这人会装。
“先前未听说,现在也听说了,既然是个误会,说清楚了就好。”
曲夫人面带笑意,“珺儿在应天府也曾写信回家,说同三皇子意外结识,很是欣赏三皇子的为人,
虽然结不成亲,但三皇子同珺儿关系交好,对咱们来说一样是家人。”
“小辈的确同阿珺是知己好友。”
司马珞瞳仁略动,“只是夫人,小辈听闻贵府五公子最喜无拘无束,对于这桩婚事,他难道没有意见?”
男子说这话,便是不愿意将这件事当成误会了。
“老夫人!夫人!二公子回了——”
“二公子回了——”
洪管家的声音带着喜气,从外传了进来,落入气氛沉郁的夕颜厅内,格外突出。
晏珺徐步迈进厅中,见除了三房,几房都在,正带着笑意问候,结果一侧头就瞧见了司马珞,惊喜道:“阿珞,你怎么来了!”
司马珞听到晏珺的声音顿了顿,缓缓转过脸来,“阿珺。”
晏珺性情温和,少年时便是闺中姑女子心中的如玉君子,平生结交的好友不算多,同司马珞是因一次意外结交的。
当时他返程回京,结果半道遇上歹人,司马珞带着人正好在外游历,将人手都交给晏珺剿匪,二人这才结识。
几次聊天,晏珺极为欣赏此人的性情和才艺,和他颇为合得来,虽然相识短暂,却已将司马珞当成知己好友。
“三皇子说,你同他是知己好友,可有此事?”
老夫人惯来是最疼自家二孙儿,可如今都隔了大半年没见到人,却并未露出一丝笑容,也令晏珺有些不解。
“正是,祖母。”晏珺并手回话。
曲夫人看了眼自家儿子,只叹了口气,看向了一旁。
母亲同祖母都是这样的神情,晏珺才后知后觉事情有些不对。
方才他太过兴奋,都没注意厅外那些红布绸包着的礼箱,如今才见着,询问:“这是何人来府中提亲了?”
“是我带来的。”司马珞面对晏珺,倒是没有自称本宫了。
晏珺愣了下,“六妹妹尚且年幼,府中没有能和你匹配之人,你这是……”
司马珞面上闪过片刻迟疑,还是道:“我是来向宋姑娘提亲的。”
晏珺面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住。
*
吉祥来牡丹院送消息的时候,宋枳软正在清点浮光锦这些时日的账目,还没算完,吉祥就匆匆忙忙让宋枳软赶快去夕颜厅。
宋枳软起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吉祥说三皇子登门带了许多礼箱,这才觉得大事不妙。
等赶到夕颜厅外,正好同大步流星冲过来的晏骜川碰上,南许在后头跑得气喘吁吁,“你慢点,等会儿可别打人。”
“五公子、南二公子。”
宋枳软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