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不敢?”
端木薇冷漠反问:“我便是杀了他,你能奈我何?”
谢阳的回答,是她从滴血变成流血的脖颈。
端木薇身后的黑衣人忍耐不住,想要有所动作,然而谢阳毕竟是纯阳七星之一,当世少有的一流高手。他几次想要出手,竟全然找不到机会。
不论是将端木薇从谢阳剑下救出,还是抓住在场某一个小辈威胁谢阳,他都没有机会。
谢阳剑虽在端木薇颈侧,然而全身杀意凝成一线,直指黑衣人,只凭高深武道境界,就压得他无法动作。
但是场上有两个黑衣人。
另外一个黑衣人倒也与他同样想法,虽然对付不了谢阳,但是在场另外三人,全不是他的对手。作为护卫,最重要的是主子的安全,而不是手段是否正大光明。
武青紧紧盯着这个黑衣人,只要黑衣人敢动手,他就会拼尽手段拦截。只要能缠住对手一会儿,即便谢阳抽不出手收拾他们,凭两个小的眼力,跑开总是没问题。
但一切都没发生,因为端木薇说了四个字。
“不必动手。”
即便脖子上血流如注,端木薇除了因为失血脸色微微苍白,并没有其他诸如害怕,痛恨,恐惧一类负面情绪。
她只是笑,放肆的,轻蔑的笑。
“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吗?”
端木薇问的,自然是星河。
星河摇头:“不知道。”
“因为你长得不像任郎啊。”端木薇答得理所当然:“无论气质或者行事,你仿佛任郎少年时翻版,但你长得不像他。我不开心。”
她说“我不开心”。
因为星河不像任天泽,所以她不开心。
因为她不开心,所以使她不开心的星河就该去死。
这逻辑满分,完美的精神病人思维方式。
星河无法对精神病不发表意见,只好静静看着她发狂。
倒是谢子墨,即为之前被拐卖追杀愤怒,又为父亲偏颇寒心沮丧,刚刚挚友又险些被杀,就因为这样无聊又丢脸的理由,一瞬间新仇旧恨一起冲上脑门,几乎想直接掐死端木薇才解气。
但到底不能,所以他只能愤怒,愤怒的几乎要喷出火来,愤怒的要原地爆炸。
星河见了谢子墨这个模样,心中也有些不好受。
这女人害的他们二人几次三番遇险,星河倒是无所谓,无论是被拐卖还是被追杀,说起来都有些他自找的因素在内。
若不是听闻被拐的孩子很多,他要逃脱人贩子的控制很容易。
要不是中途意外发现绑匪与官府极可能有所勾连,星河更不会不回杏花村,反而跟着谢子墨前往邑京。
无论怎么说,他都只是端木薇铲除谢子墨时顺带需要拔除的杂草,因为稍稍有些能力,才升级成路障罢了。
端木薇本不会在意一个路障,而他这个路障,本来也没打算将谢子墨的仇人当成自己的仇人严阵以待。
倒不是圣母,只是因为她是谢子墨的仇人罢了。
谢子墨的仇人,怎么处理该由谢子墨本人决定,哪怕星河在这塘浑水里面滚了一圈,但既然已经上了岸,最大的苦主又不是他,他便不想多插手了。
这才是他自从认了任家之后沉迷学习不可自拔,甚至连谢子墨都少见的原因。
可这女人想把他拽回浑水中,他的兄弟拿这个女人毫无办法,更无奈的是,显然谢小叔也是同样。
若可以,星河相信无论是谢子墨还是谢小叔,都想将端木薇大卸八块,然而现实是,只要端木薇还姓端木一天,他们就只能想想而已。
明目张胆的杀皇室中人,哪怕她只是一个公主,这是想造反吗?
就算谢家身为八大世家之一,也不敢沾上这样的罪名。
或者说就是因为谢家身为八大世家之一,才不敢沾上这样的罪名。
但虽不能杀,却可以伤。
君权虽重,但这片大陆上,最看重的还是武道境界。
若谢小叔此时是武圣修为,莫说当场杀了端木薇,就是当真将她大卸八块,使她死无全尸,只要理由正当,皇室也不敢有意见。
谢小叔的理由正当吗?
当然正当,无论是端木薇被拿住的谋害谢子墨的证据,还是当着他的面要杀谢家邀请的客人,都足够谢小叔杀人了。
只可惜……
谢小叔不是武圣。
端木薇就是因为明明白白的知道,今日她最多受伤,还不可能是危及性命的重伤,所以才敢如此放肆。
星河见端木薇猖狂,却任谁都拿她无法,想了想问道:“你既然觉得我气质行事都像任天泽,这不是很好,为什么又要杀我?我想这天下想要找出如我这般像他的,应该也算少有了吧。”
“唔……大概是因为你太像他了吧。”
端木薇听后回答:“你太想他了,所以见到你,我便想起当年他对我的不屑一顾。”
她仿佛陷入对当年的回忆里,神色越发阴森可怖。
“他对我不屑一顾,我知道的。其实你也是,你们两个都看不上我。”
“可他看不上我,却看上了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