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醒醒……怎么躺在……可是暑热么……”星河感觉有人推搡自己,然后好像被人抱起又放下倚靠着一颗大树坐下,有舒缓的凉风拂来。
缓了一会儿星河睁开眼,眼前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年汉子,正用一顶草帽一下一下的给他扇着风。
这汉子一头乱发在头顶用草绳扎成髻子,一身粗麻布短打衣服,身边放着一个大竹蓝,篮子里有草绳串着的几条肥美的大鱼,活脱脱一副古人形象。
汉子见星河张着嘴瞪大眼看着自己不说话,摸了摸他的额头没见发热,以为他还没缓过来,好声好气跟他讲话:“小郎君怎么一个人躺在城郊外?你家大人哩?还好叔抄近道过来碰到你,这郊外有狼哩……”
星河一边在心里大叫老子不是出车祸了吗一边琢磨这是电视台恶搞节目还是穿越了还是穿越了还是穿越了呀,还有小郎君是个什么鬼称呼!
脑子里乱轰轰的状态跟当初被雷劈没死发现自己还有了万花技能的时候差不多。
那汉子口音奇奇怪怪,听不出是哪里的方言,要是来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过来听,准以为是哪个小语种的外语,可星河竟然听懂了。
能听懂不说,一张嘴虽然磕磕巴巴,竟然也是和这大叔一样的奇怪口音:“那啥,我……我……不是应该被……车撞死了么?”
星河一张嘴就肯定自己肯定是穿越了,口音奇怪也不算啥,但一张嘴那声音又细又嫩,整一个没到变声期的小孩儿的声音。
救命!老子到底肿么了!
汉子一听星河说自己被车撞了,立即义愤填膺:“竟有人这般丧良心,撞到你这般小的小郎不说给找大夫看看,竟然反而扔到郊外来喂狼么!”那汉子手里的草帽狠狠的扇了两下,突然的风将星河头发刮起又落下,恰恰好挡在眼前。
卧槽哪来的头发!老子不是板寸吗!
星河一把抓住挡在眼前的头发使劲一拽:“好疼疼疼疼疼疼疼……”
星河疼的直跳脚,眼睛里泪花儿都出来了。这一跳起来才发现,自己真的变成了个小孩儿,站直了顶多到那汉子的,跳起来也没人家胸口高。
老子前世185的身高白长了么,在这种古代世界还能长的起来个子么qaq?!
那汉子看着疼的直蹦的星河又囧又乐,伸出一只大手在星河脑袋上使劲按了两下:“看来郎君你身体是没事了,不过你是被撞到头了么?”
星河气呼呼白了汉子一眼,当谁看不出来你说我傻吗?
星河终于接受(可能再也长不到185的)事实,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白色阔袖长袍,外面还罩着一层完全不适合出现在夏季的皮甲,有点眼熟啊……
汉子见星河终于安静下来,低着头仿佛十分低落的样子(并没有),又轻轻的在他头顶摸了一把:“小郎君是哪里人?”
星河一下子就僵住了:“我……我是……额……”
汉子也有点懵:“你不记得了?那还记得自己叫啥不……”
“记得,叫星河。”
“除了名字呢?从哪来,到哪去,家里几口人,人均几亩地,地里几头牛,还记得不?”
“……不知道,大叔你姓燕家中行六?”
“叔姓赵,是家里老大哩。果真撞到头了么……”
“……”不是你学啥燕小六台词……算了,就当是撞到头吧,反正也没别的好解释了。
“叔带你去城里看大夫,合仁堂赵大夫是俺族叔,看病给打折哩。”
汉子牵着星河的手沿着一条小路往前走,“能走路不?要不叔背你?”
星河看着汉子一手提着的大篮子摇了摇头:“不用,我没事。怎么不走那边的大路?平整哩。”
星河指了指沿着小路不远处的铺着青石板的大陆问。
这条小路是土路,人来人往,都是粗麻布衣的百姓。不远处石板铺就的大道没什么人,星河走了好久只看到一辆装饰华丽的牛车经过。
这娃娃,果然傻了。汉子怜悯的看了星河一眼,
“那是官道哩,贵族老爷们才能走,咱们走要被抓起来的。”
“……”
到了城门,汉子领着星河在城门口排队。守城门的官兵看了看汉子手中提着的篮子,见只有几条鱼,挥挥手就放过了。
星河问道:“不需要收进城费么?”
汉子特别怜悯的又看了星河一眼,说:“从任公当上宰相开始,整个大雍朝都不收进城钱哩。”
“……”
汉子领着星河七拐八拐到了合仁堂门口,药店门前挂着一条布帘,上面几里拐弯三个大字,星河一个也不认识。
小篆!
救命!老子成文盲了!
跟合仁堂花白的老大夫打过招呼,汉子说了星河“撞车撞到又被扔在郊外喂狼,醒来后除了名字什么都忘了”的悲惨身世,又是一阵义愤填膺。
老大夫也跟着叹息人心不古,还说:“只怪咱们这下蔡城偏僻,不然自咱们任公出任宰辅,何人敢这般明目张胆?若离的有任公坐镇的邑京近些,便是贵族老爷们也不敢的。”
汉子连连应是,一旁听着的伙计也跟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