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祁昱珩高声一喊,伺候在帐子外的侍卫就立马毕恭毕敬地迈步进来跪在他面前,“属下在,太子殿下请吩咐!”
“替孤拿笔墨纸砚。”他想给安慕宁写第二封家书。
“是。”
侍卫的动作很快,没过一会儿就将笔墨纸砚在桌上摊了开来。
祁昱珩眉心紧拧,他有很多话要对安慕宁说,但提起笔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该给她写什么。
千言万语最后落下一句——“安否?”
他想再加一句“给孤回信”,但最后什么都没加,他将家书装进信封,吩咐侍卫:“送回京城,越快越好。”
“是!”侍卫不敢有一点怠慢,连忙拿了家书退了下去。
此刻的王倩茹正在营地里巡逻。
“谁?是谁在苏大将军的帐子里?!”她见苏妍桦的帐子竟亮着灯,立马警觉。
闯进来一看竟发现是祁昱珩,她脸色一变,连忙跪下:“属下失仪,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祁昱珩摆了摆手:“无妨,起来吧。”
王倩茹将他疲乏的神色看在眼里。
斗胆开口道:“太子殿下是在担心苏将军吗?”
“大将军若是知道您为了她亲自上了战场一定会很开心的,也一定会等到您去救她的那一天。”
“在那之前,殿下您不能先倒下了,明日就要进军北厉了,还望太子殿下保重身体,早些休息。”
祁昱珩多看了她一眼:“孤若是没记错,你就是那个从戈壁山涧里唯一一个逃出来的人吧?”
“是属下,大将军的军师,王倩茹。”
祁昱珩嗓音暗哑:“将那日的情景再与孤说说吧。”
“这——”王倩茹有些不解。
她早已将那日惨烈的战况和王巍说了,王巍也已经和祁昱珩说了,祁昱珩就是在掌握了所有信息的前提下指定了明日的作战策略的。
怎么好端端地要让她再说一遍?
祁昱珩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在桌案前坐下,给自己倒了盏茶。
“是孤没说明白,让军师困惑了,孤想知道的是妍桦那几日在军中的一切,饮食、起居,事无巨细……”
她那个时候在疆界抛头颅、洒热血,可他呢,他在作什么呢?
他陷在了安慕宁的温柔乡里,就连刚才做的那个梦都从妍桦变成了安慕宁,还迫不及待地给安慕宁写了信。
可在北厉军营受罪的明明是妍桦才对。
浓浓的愧疚感在他心里升起。
他想要多了解一下妍桦,了解她吃的苦、受的罪,她是如何节衣缩食、与士兵同吃同睡的他就同她一样,将她的那份坚韧不拔的精神传递下去,让军中所有将士都明白妍桦虽人不在,但精神与他们同在。
可这让王倩茹犯了难。
因为多说多错。
苏妍桦在前不久前才刚杀了一个忠心耿耿的大祁将士,将他伪装成是安国细作以此污蔑安慕宁。
保险起见,王倩茹非常粗糙地说了一句:“大将军在军营里不论是起居还是饮食,一切都是从简的,她虽身居大将军的高位,但与将士们同吃同住,是将士们以性命拥戴的大将军、好将军。”
说完她就道:“夜深了,太子殿下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祁昱珩只能点了头。
王倩茹退了下去,合上帐子的时候她略有深意地看了祁昱珩一眼,而后离开了。
偌大的帐子只剩下祁昱珩一人。
苏妍桦的帐子里很干净,也很简单,没有任何香气,不像安慕宁的南薰殿,奢华满溢、香气扑鼻。
望着那盏忽明忽灭的烛火,祁昱珩失了神:“妍桦,你现在在北厉军营里怎么样了……”
北厉军营。
“苏大将军就这么不愿意陪本皇子喝一个?”
邢驰野一脚踩在酒桌上,霸道地俯身而下将苏妍桦囚禁其中,“还是说苏大将军现在满脑子都是大祁的那个太子?”
苏妍桦虽手脚都被捆着,不得动弹,但邢驰野越是将她的尊严摁在地上摩擦,她眼底的狠意就越鲜红。
“邢驰野我劝你不要高兴地太早!”
“我大祁的太子从来不是花瓶子,更不是任人拿捏的玩偶,他文武双全、有勇有谋,一定会将你打败将我救出去的!”
男人的胜负欲就这么被激了起来。
“你就这么确定他比我强?”
“砰”地一声,邢驰野将手里的酒杯捏碎,咬牙切齿的模样让他的五官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他将身子俯地更低,如索命的恶鬼:“苏大将军,我要是把他打得满地找牙怎么办?”
“你敢!”苏妍桦愤愤地瞪着他,气息急喘。
“有意思,真有意思。”
她越是这样,邢驰野越是觉得新奇。
“大祁的太子到底长什么样,又有多大能力,能让苏大将军满心满目都是他,本皇子都有点好奇了。”
“看来明日一战更要好好打了。”
说完他起了身,桀骜不驯地将鞭子甩到身后:“来人啊!将苏大将军关去水牢!”
“温香软玉她学不来,好酒好肉伺候她不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