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俐莉心里当即“咯噔”一下。
难道真的是替安若芙兴师问罪来的?
揉着被踹疼的腿,沈俐莉胆战心惊地将安慕宁请进府。
入了正殿,安慕宁顺其自然地往主位的右侧一坐,叫沈俐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那可是她这个正妃才能坐的位置!
却敢怒不敢言,只好坐在下方,抬头仰望她道:“太子妃请用茶。”
安慕宁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而后眉头一拧,似是有些嫌弃地将茶盏搁在了桌案上,语气冰冷:“妹妹是看不起姐姐吗?”
一句话给沈俐莉问懵了:“姐姐何出此言?”
向来察言观色的露萍走上前,端起方才安慕宁品用的绿茶尝了一口,而后“呸”地一声吐了出来。
“沈正妃有所不知,我家太子妃所用的绿茶,不是雨前龙井就是明前龙井,可还从未喝过这种陈年旧茶!”
“这——”沈俐莉只觉得脸上被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她能不知道雨前是上品,明前是珍品吗?
可她哪里能有啊?
祁皊元一在祁帝面前不受宠,二在权臣面前不得势,每年也就领个那点固定的俸禄,不像其他皇子,还有其他嘉赏和灰色收入。
偌大的府邸有这么多人要养,还要人情往来,每年怎么够?
为了顾及祁皊元的体面,她差点就将嫁妆贴补出来了,到哪儿去买这么好的龙井?
“罢了。”安慕宁摆了摆手。
她叹着气道:“想来是我的好妹妹平日里被父皇母后宠坏了,一度骄奢,怕是她将府里上品的龙井都抢了去,沈妹妹人美心善,就惯着她了,才叫自己这里没了上品龙井。”
最后半句像是在自言自语:“哎,真是难为沈妹妹了,和在安国时的我竟落得一样的田地……”
沈俐莉没想到安慕宁竟给自己台阶下,向来要面子的她,连忙就顺着台阶下来了。
“若芙妹妹与我一同伺候五皇子,那便是姐妹,姐姐迁就妹妹,应该的。”
而后试探性地问道:“姐姐在安国常受若芙妹妹的气吗?”
安慕宁故意不说话。
这个时候秋荷就成了她的嘴替。
“可不是嘛!她仗着自己是嫡公主,处处针对我家主子,我家主子得了什么好的,她就要抢走,就连我家主子寻觅了多年的霓裳羽衣舞都被她抢了去——”
“住口!”安慕宁故作生气的模样打断了她。
这叫沈俐莉越发好奇了。
“这位婢女是姐姐的贴身丫鬟吧?照方才你所言,若芙妹妹在祁宫夜宴上惊艳四座的霓裳羽衣曲,是太子妃苦心孤诣加以寻求和改编出来的的?”
“正是!”秋荷故意一副安慕宁怎么挡都挡不住她的模样。
这叫沈俐莉心中大喜,她就说安若芙这个蠢货怎么可能有这般才华和天赋?
原来是窃了安慕宁的!
五郎还被蒙在鼓里,以为自己娶了安若芙是娶了个宝呢!
另外沈俐莉确信了一件事,安慕宁和安若芙的关系并不好。
那安慕宁此番过来找自己,肯定不是为了给安若芙出气的,难道是来结盟的?
安慕宁故作无奈,而后拧着眉心道:“霓裳羽衣舞她要独占也就罢了,但她千不该万不该害我。”
正说着,傅征将张嬷嬷、慧斐押了上来。
沈俐莉是不认识慧斐的,见她被五花大绑地押到自己面前时,有些懵,不知道安慕宁几个意思。
但见到紧随其后的张嬷嬷时,沈俐莉眉头拧了起来。
这个老奴横得很,前段时间捶着老腰,在府邸门口大喊大叫地说是安国皇后的人,闹死闹活地要见安若芙。
之后被安若芙抬为了兰心居的掌事嬷嬷,伺候她大小事宜。
一个下三滥的奴才,仗着安若芙侧妃的身份,在府内可以说是作威作福了。
就在沈俐莉寻思着找个由头教训她的时候,她却好端端地不见了,怎的再见就被安慕宁绑了?
瞧她鼓睛暴眼、却被抹布堵了嘴说不出话的样子,叫沈俐莉解气。
可在不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之前,沈俐莉只是问了一句:“太子妃,不知这位嬷嬷犯了何事?”
安慕宁突然一掌拍在桌上:“她串通我殿里的奴婢,给我下药!”
话音刚落,秋荷就将花灯、传消息的纸条,还有那几包药扔在了张嬷嬷面前:“这是证据!”
“什么?竟有此事!”
谋害太子妃可是大罪啊!
沈俐莉惊地差点将手里的茶盏摔了,连忙起身跪了下来,“太子妃明鉴,张嬷嬷虽是府内奴才,但不归我管,她是若芙妹妹的掌事嬷嬷,只听若芙妹妹一人差遣的啊!”
沈俐莉冤枉,忙不迭地将自己、五皇子府和谋害安慕宁的事摘干净,将矛头对准安若芙。
“我万万没想到侧妃竟是这样的人!为了独占一只舞,竟对自己的亲姐姐下毒手!来人啊,快去将五皇子请来!”
安慕宁满意地看了沈俐莉一眼,这才是她此行的真正目的。
人赃俱获,虽可以直接处理安若芙,但安慕宁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