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芙退下去换舞衣。
而后鼓瑟乐起,如潮水般崩腾涌来,妙不可言的旋律回响在宴会上空,引得众人纷纷扬起了头——
“这、这难道是失传已久的霓裳羽衣曲?”人群中有人惊道。
就连刚才嘲讽安若芙的祁幼微都皱起了眉头,有些坐不住地朝安若芙出场的方向看去,“听这前调,难道真的是霓裳羽衣曲?”
只见安若芙一身粉色舞衣,从九华殿外翩然而至。
她抬手一拱以示舞始。
随之娇躯和着乐声一转,薄如蝉翼的衣衫下,步履轻盈、婉若游龙。
舞风轻抚之际,犹如柳摇花笑润初妍,仙袂飘飘若轻云,那美轮美奂的模样,叫宴会场的人眼睛都看直了。
“没想到五皇子侧妃竟有这般天赋!”三部九寺中有人举起酒盏,向祁皊元敬道:“五皇子还当真是娶了个尤物啊!臣敬五皇子!”
这会儿的祁皊元眼睛也看直了。
他没想到自己的侧妃竟在曲谱和舞艺上有这般造诣,失传已久的霓裳羽衣曲在她的润色和谱写下,竟当真宛若仙子下凡、飘摇曳曳。
祁皊元举起酒盏回敬,“吏部侍郎谬赞了!”
他脸上别提有多光彩了。
此时的安若芙也甚是得意,眼如秋水、媚意荡漾地望了祁皊元一眼,直叫他的神魂全被她夺了去。
坐在祁皊元身侧的沈俐莉见他的心都飘远了,目眦尽裂。
刚才还嘲笑安若芙的祁幼微这会儿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双手死死捏着座椅扶手,压着嗓音道:“跳得还真不赖,哼。”
此时鼓瑟骤然急转,安若芙的矫躯随之一转,忽的向上翩然飞起。
如绸的腰肢,婀娜多姿,叫人掌声雷动。
她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向安慕宁的,眼底的挑衅和不屑毫不遮掩——
安慕宁啊安慕宁,你在上一世一舞动天下又如何,不过是为这一世的我做嫁衣罢了。
且睁大眼睛,看看我如何取代你惊艳四座、摘得魁首!
安若芙哪里知道,此时的安慕宁静静地夹了一口菜,美食入喉,叫她身心愉悦。
安若芙原封不动地抄她的舞也就算了,没想到连舞衣都和自己上一世穿得一模一样,毫不加以润色。
前些日子,王菲菲从婢女清逸那学了这只舞,可是废寝忘食地研究舞衣,甚至向自己多次讨教。
方才王菲菲得了安慕宁的眼神示意,已经下去换舞衣了,这会儿,也该上场和安若芙来个双舞齐飞,一争高下了。
正念着王菲菲,她便来了。
只见她一袭青色舞衣,娇躯随着韵律,翩若惊鸿地登上舞台。
两人一粉一青,叫台下上的人看得甚是赏心悦目。
“没想到这曲霓裳羽衣舞的下半段,竟是双舞,妙哉、妙哉啊!”
王菲菲这波骚操作,无异于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叫安若芙的脸、瞬间就垮了。
不是,她怎么也会跳霓裳羽衣舞?!
更让安若芙不可置信的是,在鼓瑟骤转之际,王菲菲纤足轻点,纤手一挥,竟有数十条青色绸缎从她袖口轻扬飞出!
一时间舞台上犹如青色波涛潋滟泛起,直接将安若芙淹没在众人的视线中。
安若芙眼睛一瞪——
这人不讲舞德!
台下的众人爆发出一阵喝彩声:“妙啊!太妙了!没想到太子良媛竟也有这番才华!”
安慕宁勾起嘴角望向安若芙,将方才她落在自己身上的挑衅和不屑,尽数还了回去。
安若芙不可置信,自己怎得就被安慕宁摆了一道?
她被自己连下了二十多天的药,双腿无力、无法跳上一曲霓裳羽衣舞,竟就将这首舞传给了太子良媛,她到底是何居心?!
鼓瑟似磐韵还幽,祁昱珩放下酒盏,皱着眉睨了王菲菲一眼。
大抵是她抛过来的眉眼太过大胆、赤裸,叫他有些不舒服,下意识垂眸,多看了安慕宁几眼。
不料叫他捏紧了酒盏——怎的其他女人这般明目张胆得魅惑自己,她非但一点儿也不恼,还眉如柳絮,看得津津有味?
荒唐!
祁昱珩心底的波澜就这样被安慕宁激起。
在众人的沉迷之中,一曲霓裳羽衣舞终于悄然落幕。
“妾身献丑了。”安若芙、王菲菲两人碎步定身,虽异口同声,但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相差甚远。
王菲菲因舞衣别出心裁,摘得魁首,身为良媛的她终于扬眉吐气,脸上喜气洋洋,还不屑地瞟了安若芙一眼。
安若芙就不同了。
自己废寝忘食地练了二十多天的舞,最后竟被一个太子良媛夺了魁首,叫她心有不甘,却只能打落了牙和血吞。
太后的眉眼舒展开来:“哀家实在是没料到,这失传已久的霓裳羽衣舞竟重见了天日。你二人一青一粉,可谓是仙女下凡,哀家甚是喜欢,赏!”
“谢太后!”两人道。
会来事的权臣连忙举起酒盏,一通彩虹屁:“霓裳羽衣舞能重见天日,说明是天佑我大祁啊!”
一句话令祁帝龙颜大悦,在场的三部九寺各个都是人精,纷纷起身,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