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组别墅的寻常晚饭，因着郑谟言的加入，气氛开始变得古怪难言。
大家虽然理解郑谟言的选择，都装作一副寻常心态度与他相处，可莫名的，总会不自觉想要照顾他。甚至有无形倒计时的紧迫感，说不清的压力背负在肩上，又有谁是真心轻松的与他谈笑戏谑？
吃不惯姜妩特意准备的小米粥，他抢过胖子的手机，叫了以前常吃的披萨炸鸡。
拿出冰箱里的大可乐，大冬天又加了几块冰，并且要不是姜妩拦着，郑谟言说不定还想喝点冰啤酒助兴。
风卷残云吃晚饭。
胖子左手一只鸡腿，右手一杯可乐。
房间里暖气开得浑身发热，脸颊发红，这时候喝着冰可乐加炸鸡披萨，简直爽翻天。
崔人妖和瘦猴也
毫不客气，一人一块披萨，忙不迭的塞到嘴巴里，吃得有滋有味。
姜妩把披萨都留给了他们吃，毕竟煮好的菜也要有人吃，绝对不能浪费了。
她端着碗，细细扒着里头的小米粥，时不时抬头瞟向坐在身边的郑谟言——
见他也像没事人一样来者不拒！
郑谟言甚至还有一口不错的牙，能把可乐里的冰块，嚼得嘎嘣作响。
见到姜妩在偷瞄自己，他懒散往椅背上一靠，拎着手里的鸡腿摇了摇：
“怎么，看着馋了，要不要分你一点儿？”
他打了个饱嗝，看着捏在手中已经咬了一口的鸡腿，似乎有些为难。
姜妩立即摇头，重新顾着自己吃饭，囫囵回道：
“算了，看你吃得挺香的，那你就多吃一些吧。”
郑谟言笑了笑，也没再言语。
胖子在一边生怕郑谟言饿着，于是又切了一块披萨送进他的餐盘，一副‘好兄弟，别客气’的样子。
按照他自己的理论，既然是把剩下的日子压在几天了过，大概需要的营养也是倍数增加的，虽然垃圾食品除了热量没啥营养可言，但至少要吃饱才有足够的热量够身体加倍消耗。
郑谟言动了动嘴皮，末了无奈一笑，还是拿起本就放下的刀叉——
一点点切开披萨，看似优雅的送进自己的口中。
虽然吃得慢，但总算也把东西尽数吃完了。
他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一副满足的表情，搁下刀叉道：
“这才是生活，小米粥什么的，太虐待自己了。”
姜妩看他果真跟正常人
一样，甚至比从前的他，胃口更好一些，心里稍松了一口气。
或许医生给他注射的新药，真得能让他最后的日子，体面又健康的度过吧。
“我来收拾碗筷，你们陪着佑之去玩吧，等八点了，再让胖子送他去我哥那里。”
姜妩收拾着饭桌上的碗筷，堆叠抱着去厨房。
郑谟言怕她摔了碗，一手托在她胳膊关节，借了几分力气，一起进了厨房。
一股脑丢在水槽中后，他才拧开水龙头，拿起擦碗布开始洗碗。
“你丢着就好了，我来吧！”
姜妩匆匆套上围裙，走到了郑谟言身边，想要抢下他手中的抹布。
“我郑谟言帮你刷碗，换了从前，你不立刻一副鸡贼猛赚的表情？今天怎么突然贤惠了？”
“……
我、我这不是……算了！你愿意洗碗，我当然愿意偷懒~只是怕你摔了我的碗，一百一个，也不知道你身上的钱，够不够赔的！”
“哈，放心，够了够了。”
只有两个人的厨房，男人洗碗，女人整理冰箱食材，又仔细把瓷砖、厨下擦拭干净。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得说这话，没有什么具体内容，却令郑谟言觉得时光停止在这儿，便是此生最最奢侈的一刻。
他放缓了洗碗的速度，笑容淡了下来，许久后才道：
“就算是场梦，做过了，也就不在乎什么时候会醒了。”
“什么？”
姜妩不知道他突然冒出的一句感慨是在说什么？
疑惑目光对上他眷恋不舍的感伤，却只是片刻消散，再看又是他以往随性的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