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谟言累极，哪怕忍受饥饿，也要做个有尊严的“人”。他不肯隐匿在游戏里，暂停身体的衰竭，见姜妩着急劝解，也只说这个联盟世界现在并不安全——
靳终南派遣出的芯片人，随时随地可以找到他。
他不能因为偷取这么一点衰竭的时间，就暴露自己已经苏醒的事实。
拗不过他，姜妩也只能长声一叹，离开了郑谟言的房间，重新回到了客厅。
小柚子很懂事，尽量让自己乖一些，不要再去分姜妩的心，到了时间点自觉洗脸洗脚，然后上床睡觉。
秦湛替姜妩带来了夜宵。
热腾腾的粥还冒着热气，可口开胃的小菜，红油油的装了两小碟子，和筷子整整齐齐
摆在茶几上。
“吃一点吧，看你整日没吃什么东西。”
他身姿挺拔，脸上不见一丝倦意。
姜妩是佩服他的。
明明自己才是瞎琢磨、没头苍蝇似得担心着，真正疲累的是秦湛，他要安排太多事儿，还要顾着她的情绪，今日虽然她没有吃饭，他又何尝沾了一点米粒了？
与厨房另拿了一副碗筷，摆在了秦湛面前，轻言道：
“我胃口不好，吃不了整一份，你替我分担一些吧。”
说罢，从大碗中盛了半碗出来，率先脱开椅背凳，坐了下去。
秦湛没说什么假推辞的话，闻着粥米香，他也确实有些饿了。
点了点头，跟着坐下把一直捏在手中的联络手机搁在了桌
子上，才提起勺子舀了一口，紧迫急促的叮铃声就响起了！
看到上面来电代码，他脸色一变，余光处暗自瞥了一眼姜妩，重新放下了勺子。
“我有事，等下再吃。”
伸手拿起手机，倏得觉得手腕一紧，才发现是被姜妩攥住了。
他疑惑抬头看去，见她头低垂着，眸光中俱是隐忍和犹豫，良久后才道：
“是他的消息对么？可以就在这里听么，我想知道他的消息。”
靳左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姜妩知道他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像高飞的风筝直入云端，高低起伏牵挂着她的心，可她却连一句好不好，都没有机会问出口。
但她心中亦然明白，哪怕是风筝，也
有一根线扎在云城。
只是握着这根线的人不是她，而是秦湛。
而且既然军门势力加入了这次行动，两方不可能单独行动，一定会彼此联络，再看秦湛方才躲闪的眼神，她几乎能确定，这通电话一定来自湖城。
秦湛没有多过的犹豫，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
这是应允，而不是决绝。
姜妩感激一笑，立刻松开手，等他在自己身边接听电话。
接听键按下，阿金的声音隐约传来，只是声音阴沉的可怖，像是湖城那里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或者说，是完全不在意料中的事。
“行动失败，损失惨重。”
这四个字像铁钉，死死钉在了姜妩的心中。
比起姜妩的惨白
脸色，秦湛稳重了一些，但脸色也沉了下来，低声道：
“怎么回事？这次是绝好的机会，靳终南一定会等郑谟言这里的情况，这个信息断层的当口，绝对是最好的时机。”
电话里的阿金沉默后道：
“不是时机的问题，是我们被骗了，x公司实验室并不在湖城！”
“什么？！”
秦湛诧异无比！
这是什么鬼故事，军门所有的信息搜集，包括阿金踩点盯梢好几个月，都确定了实验室的大致方位，甚至阿金亲眼看到过失败的芯片人尸体，被送出x公司掩埋处理，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
难道靳终南嗅出了什么，临时将实验室搬迁了？
还是说，这才是靳终南的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