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嘴角也勾起了笑意。
俩人同时上前,蹲了下来。
郑谟言轻拍了拍“陪护阿姨”的肩膀,幽道:
“阿姨,您忘了焗油了,哪有一把年纪干陪护的?要不是走廊灯暗,我早该发现你了。”
姜妩睨了他一眼,意思在说:
‘这个节骨眼,还说什么不正经的话!’
随后,柔声和地上的人道:
“阿姨,地上凉,您还是快起来吧,这里除了我跟他没有外人了,我们是真心想找到阿金,您既然有意引我们知道这件事,想必也有话要跟我们说吧?”
话音落,姜妩听到了幽幽一声低叹。
老人僵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动作虽然不利索,目光还是锐利
清楚的。
完全不像平日混沌无神的瞎眼老太婆。
“您不瞎呀,真是连我也骗过了!”
郑谟言实在感叹李菊花的演技,和姜妩一人一边,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李菊花瞪着他,不悦道:
“有得时候只有眼睛瞎了,心才敞亮,看得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换个地方再说,背我出去!”
她捡起地上的毛线帽,在姜妩的帮助下,重新戴了上去,藏起了花白的头发,和大半张脸。
郑谟言点了点头,立刻弯腰,让老太太伏到他背上。
然后跟着姜妩一起,急匆匆的往下赶去。
迎面刚好碰见好不容易爬上来的接待小姑娘,见郑谟言背了个陪护阿姨
,一边粗喘如狗,一边惊诧道:
“这、这是咋的了?”
姜妩配合演出,焦心焦急:
“有人把李菊花带走了,还打伤了这位陪护阿姨,我们刚好有车,不用叫救护车了先把人送去医院要紧,你还是先报警吧,疗养院丢了个人,查查摄像头看!”
姜妩轻描淡写,就把矛盾引到了丢人这件事上。
小接待也更加关心丢人这个问题。
对于被打昏的陪护阿姨,她巴不得郑谟言可以带人去医院,不用她过问关心,毕竟像这种阿姨,都是外来打工的临时工,心中到底有些轻慢。
“好!我这就去给领导打电话,报警!咋回事呀,这瞎眼老太太还有人绑票啊?她家里人都死光
了,谁来给钱哇?”
小接待郁闷的直跺脚,掏出口袋里玩得发烫的手机,不断给不同的人打电话。
郑谟言和姜妩对视一眼,默契点头后,迅速带着李菊花离开了疗养院。
等车子实实在在开动,将疗养院抛在身后时,李菊花才长叹一声:
“我终于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房车的空间足够大,暖气开起来,姜妩倒了被热水给她,坐在一边的软凳上,不知怎么开口询问,只好等她先开口了。
喝了口热茶,李菊花脸上的表情有些松弛,半响后才道:
“你们在找阿金么?”
姜妩见她开口了,立刻点头道:
“是的,您能带我们去找他么?他没死实在太好了,而且我
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在他地方,我一定要找到他。”
李菊花摇了摇头,目光中没有半分隐瞒。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实话告诉你们,我引你们来,又让那个人知道了阿金没死,也是为了离开疗养院,然后找到他。”
“您、您居然不知道他在哪儿?”
姜妩这下傻眼了。
“他是个好孩子,让我知道他的下落,不是把我推进危险中去么?不知道就没有用处,装疯装瞎这么几年,别人也不会来为难我——但我想他,这几年漂泊在外头,我也活不了几个年头了,想在临时之前,再见见我的儿子。”
李菊花看向窗外不断向后的风景,似是在和姜妩说,又像是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