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跟你说的不是这一件事。”
靳左决定的事,哪怕有一时的心软,但绝不会更改。
他的手交叠在一起,随意搁在膝上,藏在掌心的镯子现在已被放在了光洁的茶几台面上,玫瑰金色泽黯淡,在房间昏暗的灯光下,却反射出最刺目的光。
莫欢垂着眸,厌恨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那个镯子。
“你就这么在乎她?在乎这个向你开枪、把你当做替身、现在是别人未婚妻的女人?!”
面对她的质问,这一次,靳左没有再沉默。
“是,我在乎,我三年前就在乎。”
这本就是他心中的答案。
想不通的事有很多,甚至对姜妩的恨也没有消散一分。
她把他当做前夫的替身,她
差点亲手杀了他,这些都像刀子,在他骨子里刻上了难以释怀的伤痕,春去秋来,这三年时间,他积攒的怨恨和厌恶,本该在见到她的时候彻底爆发,可他没有做到。
反而,在知道她成为郑谟言未婚妻的时候,生气愤怒来得更加明显。
反而为她心悸难忍,为她在酒局大开杀戒,为她蠢笨不懂保全自己被人欺侮大动肝火,为她在浴室迷离妩媚的模样,差点坏了他的信仰……
一切一切,都不再是一个恨字可以解释的。
他想,他三年前心里已然有了她,或许他和莫欢曾经爱之刻骨,可感情之事,一旦变质,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莫欢深吸一口气,微仰着头,眼底满是不可置信的不甘。
“只是心底一个影子,竟抵得过我为你做的一切么?”
爱到这个地步,对于莫欢来说,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对joe是爱,还是占有欲,她自己已然分不清楚,她只知道如果joe不再爱她,那也没有关系,只要他仍然属于她自己,依旧陪在她的身边——这种畸形的情欲念想,却也是她现在实实在在的想法。
没有等靳左回答,她已经有些癫狂的握住了他的手。
“求你不要对我那么残忍!我做错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
目光两相对上,莫欢那种溺水之人渴望浮木的求生欲,令靳左双唇翕动,分手的话一时没有忍心说出来。
但他心中明白:
并不是他心中的那个影子,取代
了莫欢的地位,抹杀了她付出的一切。
却是因为那个影子的存在,他再与她结婚、勉强在一起,才算是真正玷污了她的付出、玷污了她和他曾经在一起的这段感情。
爱是真的,不爱也是真的。
他对莫欢心中有愧,却绝不会为了这一份愧疚,勉强自己继续跟她在一起。
已经迟到了三年的这场了解,终于逃不过的。
莫欢没有在他眼底找到一丝犹豫的怜悯!
他脸上线条温柔,甚至比平时凌冽的气场更加柔和,可那份疏离和坚决,才是最致命的毒。
“欠你的,我可以一切补偿你,除了感情。”
“除了感情,我什么都不要!”
莫欢大声尖叫了起来!
她猛地一甩手,把桌子上的咖
啡甩到了地毯上,咖啡洒了一大,杯子却没有摔得稀碎,算是保全了她最后的颜面和希望。
“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你怎么补偿我?!还有佑之……”
莫欢顿了顿,抬起了绝望不甘的小脸,不掩痛楚之色,咬着牙继续道:
“我现在是佑之的妈妈,你就算心里没了我,也不考虑孩子的感受么?姜妩那个贱人这三年不闻不问,怕早就忘记了,现在,你当真要让她来当这个孩子的后妈么?”
拿佑之威胁靳左,已经成了她最后的办法。
靳左眸光一凛,从沙发位置上站了起来。
“没有什么后妈,她原本就是孩子的母亲。”
莫欢自讽一笑,浑身像是被抽走了全部力气,软软靠在了沙发靠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