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死吧!”
弓箭营主将大吼一声,再次挽弓搭箭,瞄准了铁浮屠主将。
这一箭携带着他的满腔怒火射出,再一次命中了铁浮屠主将的左臂,但是这一次,箭矢还没来得及刺破他的血肉,就被一把攥住,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他将射进盔甲的箭矢拔出,然后举起来,面对弓箭营主将的方向,手掌用力,直接把箭矢捏碎,然后又挑衅的勾了勾手指。
射进他胸口的那支箭矢,在他盔甲外露着的一截已经被他砍掉了,他并没有拔出来,如果拔出来的话,就会形成一个流血不止的伤口,到时候他会比现在更被动,因此他只能选择让箭矢留在身,帮他暂时的堵住伤口。
面对他的挑衅,弓箭营主将李木再次三箭齐发。
无一例外都被挡了下来,有了防备的他挡下李木的几支冷箭还是不难的。
不过他心中也明白,只要自己一刻不杀了对方,那么对方就一定会一直盯着他不放,这样一来,就算自己能够挡得住对方的冷箭,也绝对没办法分心挡住战场倾泄而来的正面进攻。
思虑一番之后,他还是打算放手一搏,他的位置距离对方只有不到一百多米的距离,正常情况下,这个距离他只需要短短几息的时间就可以冲过去。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在他和对方的中间,这不过百米的距离里,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敌军。
他回头看去,保护着马超的袍泽们已经撤出去很远了,虽然也有人在围攻他们,不过好在压力不算大。
回过头来,他的眼中多了一抹决绝,他们现在已经身陷包围圈之中了,注定不可能再活着回去。
“愿死者,随我冲锋!”
他忽然举枪大吼一声,铁枪在他手中震动不止,听到他招呼的铁浮屠没有任何疑问,跟着他开始了冲锋,这才短短百息左右的时间,一百铁浮屠就只剩下六十几骑了,但是这六十多骑,没有任何一人有任何的犹豫,全部跟了他的步伐。
五息过后,他们足足向前推进了二十多米,二十多米的距离之内,满是破碎的盔甲,乱飞的肢体以及被碾碎的血肉。六十四骑只余下五十一骑。
十五息过后,又是二十米,他们这二十米推进的速度大大降低,而且杀的敌人数量也少了许多。再折损十六骑。
五十息过后,他距离李木的距离只剩下了堪堪二十多米的距离,但是刚刚的推进,不仅他身后的袍泽只剩下十九骑,他身的盔甲也被破开。再坚硬的盔甲,也挡不住这么多人不停的劈砍。
在距离李木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在他身后已经没有任何还站着的袍泽了,百骑铁浮屠全军覆没,只剩他一人,鲜血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刚刚有人一锤砸在了他的头盔,虽说没能打死他,却让他头破血流,思维也开始凝固了,头顶的鲜血流下,经过双眼,让他视线模糊起来。
他胯下战马也已经没了,刚刚被人敲断了双腿,不过好在他和李木之间的距离已经可以用触手可及来形容了。
凭借他练枪许久的经验,他可以确定,这个距离出枪,他一定能够一枪刺穿那个看去孱弱的弓箭手。
于是他用尽自己全身最后的力气,振臂出枪。
这时候,鲜血已经彻底糊住了他的视线,让他什么都看不见了,他只能通过手传回来的触感来判断自己到底有没有命中,但是他的右臂已经没有直觉了,根本分辨不出有没有命中。
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看一下,但是粘腻的血液紧紧的糊住了他的双眼,让他根本没有力气睁开。
累,太累了,他感觉自己已经累的不行了,需要立马就睡一觉。
为什么感觉胸口有点痒痒的?他想要抬手挠挠,却又想起了自己好像还穿着盔甲呢,他只能作罢。
一定是他太累了,出现幻觉了,不然在这冰天雪地里,怎么可能还有蚊子,还能钻到他的盔甲里呢?
一定是幻觉,要睡一觉才行,只能睡一個时辰,不,半个时辰,等醒了还要去保护将军呢。
将军,将军是谁……?
大脑中最后一丝思绪也停止了转动,他糊满血液的脸庞无力垂下,最后仍旧保持着振臂出枪的姿势,人死枪不倒。
李木心有余悸的看着距离自己只有几寸的枪尖,长出了一口气,刚刚如果不是他一全力一箭洞穿了他的胸口,他现在恐怕可能就被戳个透心凉了。
“疯子!真是疯子!”
李木气急败坏的大吼一声,然后猛地一拳踹出,把人死却不倒的铁浮屠主将一脚踹倒,然后朝着地狠狠的唾了一口。
“什么东西,妈的,坏了老子的好事,如果不是因为你,老子现在早就拿着马超回去领功了!”
没有了铁浮屠的阻挡,他们朝着马超退去的方向开始追击,一直到快要进入刘军主场的时候,骠骑将军副将,刀盾营主将,弓箭营主将三人才心有不甘的退走。
马超被安全的带回了他们的地盘。
此刻,出发去营救马超的铁浮屠只剩下了三人,而且三人也都是重伤垂死,他们是围在中间的那一百人之中的,凭借着外围袍泽的浴血拼杀,还有其他袍泽的支援,他们三人才把马超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