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子时:“倒是没见过谁家公子抢劫此轻车熟路的。”
“公子,公子到底还要不要到奴家那里坐坐?”
旁边两名花楼女子早已等不及,见花解语离开,立即伸手来拽宋裴。
“坐坐?”
不知为何,见了那奇怪的公子后,最初高昂的兴致甚至连品酒的心情的没有了。
“罢了。”叹息一声,自我安慰许是被抢了心爱宝贝的原因,抬手掏出一锭金元宝塞到女子手中:“嘴巴都闭紧了,今日有关那公子之事倘若半点风声泄露出去……”
“奴家明白,奴家明白!”
对面一众女子连忙捧着元宝点头哈腰眉开眼笑:“奴家们做这行已久,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嗯。”
回到宫里长街上,花解语皱眉盯着掌心折扇,翻来覆去,心情复杂难以言喻。
她原以为宋裴因为知音之情,起码自己稍稍提点之祸,他便会想起宫里的花解语。
谁料竟是个色迷心窍的,再宝贵的东西都可以随手送人,竟然还不分男人女人。
心中气恼,原是想将折扇直接扔掉,但思忖扇骨寒玉价值千金,最终忍耐下来。
月上中天,如练月华照耀在长街上,越将花解语身形衬的形单影只。
摆弄手中折扇,正研究如何将寒玉拆下来时,花解语忽闻背后传来脚步声。
屏息准备回头时,肩膀蓦然一沉,一人的胳膊已经压在了身上。
侧脸,身边正是宋裴笑嘻嘻风流模样。
“怎么,那人人家的心肝宝,就打算这么离开?”
“呵,那你又要如何?”
宋裴为花解语忽然转变的态度奇怪,跟着一步跨到花解语面前,张开双臂拦住她去路。
“你这人好生奇怪,之前我送你百亮黄金是我自愿,如今这折扇可是你抢的,你就不该表示一下?”
“那你想要如何?”花解语扬起下巴。
“对,就是这个神色,和之前被我送折扇的人像极了。”
“宋公子占尽风流,谁知道你送了多少姑娘东西。”
“送姑娘倒是不少,但送公子却只有你一个。”
宋裴伸手去捏花解语下巴,却被后者侧脸躲了过去:“你干什么?”
“总觉得你这皮相生的女气,想要验明真伪。”
花解语冷汗,这宋裴狐狸一般,也好在现在周围没有灯火,凭借月光他暂时分辨不清自己眉眼,否则被认出身份,不知又要惹出什么祸事来。
“我还有事在身,便不与公子闲聊了。”
“急什么?”宋裴凑到花解语跟前,想要将他看个仔细。
后者眼疾手快,立即展开折扇遮脸:“我家娘子还在家里等我,现在这时辰,着实不方便与公子叙旧。”
“那你家住何方?我送你回去。”
“多谢公子美意,我……”
“宋公子?果然是宋公子……”
花解语正犯愁无法脱身时,街未一队夜巡铁骑缓缓靠近,见是宋裴,那为首的统领立即下马与宋裴热络招呼。
宋裴忙于应付,花解语乘机转身钻进胡同,消失不见。
等宋裴意识到情况不对,再回头望来时,身后空荡荡一片,早已没了那清瘦身影。
“这人真奇怪……”
若是下次再遇到,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了。
花解语一路回到宫中还在冷汗。
最近烦心事太多,出宫前她一直犯愁如何找宋裴,却没有料到他是个难缠的,又该怎么委婉将他诱进宫中。
刚刚那情况,若是巡防营的再来晚一些,自己身份便极有可能暴露。
回到朝霞宫时,天色已经蒙蒙亮。
好在花解语手脚利索,没有遇到早已的宫人,一路顺畅回到朝霞宫,未曾料到居然撞见了琴操。
粗壮梧桐树下设着一桌一椅,琴操却坐在地上,双手抱膝依靠着石椅发呆。
听到脚步声,那木讷的人缓缓抬起头打量眼花解语。
片刻后,竟好像没有看到她男装一般,重新低头盯着脚尖。
若不了解情况的人,见琴操如此,必然以为她是疯了。
花解语低头瞧瞧自己身上衣裳,知道不宜与其说话,匆匆回到房中换上正常宫裙,片刻后再出来找她时,梧桐树下空荡荡,好像那个人从没有出现过一般。
“奇怪。”
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琴操这古怪的性格。
之前在琴操入住朝霞宫时,她也让莺儿出去打听过,琴操原本秀丽的容貌被毁,皆是因为好妒的容妃。
原本应该一步登天成为妃嫔,如今却一步走错,被毁了容貌沦为下等婢女,这样的落差搁谁的身上,想必都不好受。
偏偏琴操不哭不闹,只是安静坐在一边,这异常的反应,反倒令花解语生了兴趣。
她若真的皇后派来的人,如此隐忍,留着日后必是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