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四爷正更衣呢,就听到“砰”地一声,给四爷扣扣子的苏培盛吓了一跳,循声看去,就瞧见十四皇子正站在门前怒瞪四爷。
“十四爷,您这样不合规矩……”苏培盛都忍不住了。
四爷这还在更衣了,十四爷不单单直接闯进来,还是用脚踹得门,简直是不像话。
“滚!”不待苏培盛把话说完,十四皇子就冷声喝道,挑着眉用鞭子指着苏培盛,“这没你说话的份儿!”
苏培盛被噎得说不出话,转过头询问的眼神去看四爷,就瞧着四爷表情没什么变化,似是没有见到闯进来的十四皇子。
苏培盛心中了然,当下也不再理会十四皇子,继续躬着身毕恭毕敬帮四爷扣扣子。
十四皇子一向心浮气躁,这时候被四爷无视冷落,哪里还忍得住,当下就爆发了。
“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以为自己是在孝懿仁皇后跟前长大,就算得上是半个嫡出皇子、高出我这个庶出皇子一头了?!”
“你瞧不起我,也瞧不起母妃,恨不得自己是从孝懿仁皇后肚子里头爬出来的嫡子,好跟我们母子划清干系是不是?!”
“十四爷!”苏培盛吓得心都差点儿蹦出来,脸色都煞白了,“十四爷,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您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不是在戳主子爷的心吗?”
“我戳他的心?难道不是他戳母妃的心?!”
十四越说越激动,手里的鞭子门上拍的“啪啪”响,狠狠瞪着四爷:“那天你到底跟母妃说了什么?把母妃气得两天都吃不下饭!是不是不把母妃气死你就不甘心?!”
苏培盛又气又惊简直要昏过去,这还在小校场上头呢,人来人往的,若是叫人知道了,以讹传讹,闹得人尽皆知,且不说对他家四爷是天大的丑闻,难道对德妃娘娘跟十四爷就是什么光彩事儿吗?
苏培盛气得肝儿颤,又要出口为四爷辩解,却被四爷拦住了,从他手里取过腰带,一边低着头自己系上,一边缓声道:“出去候着。”
的确得有人在外头守着,断不能让人靠近,可不能闹大了。
“是,奴才遵命。”苏培盛忙不迭躬身领命,走过十四爷身边的时候,还不放心地看了一眼,然后走出门,就瞧着门侧正站着愁眉苦脸的十四爷的贴身太监丘鹤。
“苏哥哥……”丘鹤忙不迭满脸堆笑迎上来。
苏培盛去懒得搭理,黑着脸别过头,明摆着是不肯搭理,丘鹤讪讪地凑过去,小声哀求:“苏哥哥,您知道的,十四爷一向性子急躁,我就是想拦也拦不住,不信您瞧瞧,我还被十四爷踹了一脚呢……”
苏培盛瞥了一眼,果然见丘鹤胸口隐隐有个脚印,面色这才稍微好一些,不过仍旧黑着脸。
当下,苏培盛沉声问道:“十四爷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一味儿地招惹咱们四爷,这还在外头呢,也不知道收敛,恨不得让天底下人都知道他们兄弟阋墙吗?”
“谁说不是呢?奴才也着急上火呢,”丘鹤眉头都能夹死只苍蝇,四下看了看,然后凑过去,压低声音道,“前段时间,十四爷去给德妃娘娘请安,赶着德妃娘娘身子不爽,十四爷在里头陪着德妃娘娘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出来的时候,十四爷的神情就不对劲儿了。”
“奴才后来打听了一下,说是两日前,四爷才去给德妃娘娘请过安,永和宫那边当天就叫了太医。”
丘鹤这话让苏培盛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一时都有些无语,人家当娘的都盼着兄弟齐心,偏德妃娘娘却是个异类,盼着四爷跟十四兄弟离心似的。
苏培盛摇头叹气,丘鹤也跟着叹气,比起苏培盛的无奈来说,丘鹤更多了许多委屈跟心虚。
跟了十四爷这么长时间,他是见惯了十四爷这个做弟弟的看四爷这个亲哥哥如何不顺眼,处处挑衅的,他平时真是没少劝,但是也得十四爷能听进去啊。
想了想,苏培盛道:“等下我再去趟永和宫,求一求慧嬷嬷帮着在德妃娘娘面前劝劝,你回去也再劝劝你家主子,若是十四爷一直这样闹下去……”
说到此处,苏培盛不由摇头叹气:“万一被有心人调油加醋捅到御前,别说四爷遭殃,就连德妃娘娘跟十四爷也一并遭殃,咱们做奴才的又能落个什么好?”
四爷若是落了个不孝生母的罪名,那十四皇子一个不悌兄长的罪名能逃得脱?
养出来这么一对不孝不悌的儿子,德妃娘娘岂非教子不善?
这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儿,苏培盛都搞不清楚为什么德妃娘娘跟十四爷愣是看不清。
丘鹤晓得轻重,忙不迭点头如捣蒜:“是是是,苏哥哥的话小的肯定放在心上。”
两人正在门外小声商量着,屋里的兄弟两人自然也没有闲着,四爷整理好腰带,行至榻上坐下,动手给自己斟了杯茶,自顾自喝了起来,压根儿就没有搭理十四皇子的意思。
十四皇子气得浑身发抖,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来自他亲四哥的这种无视。
四哥平时对七哥、十三哥他们有多和气多亲切,他都看在眼里,可是每每对他,四哥就冷漠疏离像是陌生人,这让十四皇子倍觉屈辱不甘心。
他又想咆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