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我可来了兴趣。
那些蒙面人,来路相当的诡异,明明和守灵门子弟拥有相似的死寂气息,却又心狠手辣的,对我们绝不留情。
以前我猜测:他们有可能是守灵门的分支。
就像出马、出黑、出道三门一样,门中子弟有数千上万,遍布各地。
马大仙儿或者那正的师门,很容易在外面找到同气连枝的同脉子弟。
基于这个思路,我才不相信,名号响当当的守灵门,子弟就只有西山腰那几个呢。
若真是这样,守灵门得寒碜成啥熊样?
后来和杏儿一聊天,我才知道:,我又想多了。
经过二十年前阴山那一次劫难,守灵门江河日下,由极盛转为极衰。
而且在各地,发生了连串的诡秘死亡事件。
到最后,真就只剩下我们这“一枝独秀”。
现在,随着师父身死,守灵门都快黄铺(关门、倒闭)了。
话说回来。
此时分析李倩倩说话的表情、语气,我就另有判断:蒙面人可能来自于其他的神秘门派,但和我们守灵门,或多或少的有些关联。
不过,想要知道真相如何,还得去哄李倩倩。
我下面倒是有弟弟和妹妹,可从小到大,我哄他们的方式,都是用巴掌。
谁要是吱哇瞧叫唤,我一巴掌拍过去,保准儿把他们立马哄好。
所以这会儿面对李倩倩,我就有些为难。
“啊?你还用别人哄?我看不用哄你,你自个儿成天就挺乐呵的啊!”我
很努力地哄了一句说道。
李倩倩的小脸一板。
完了,没哄明白,哄马脚上了!
瞅她的架势,也就是行动不便,如果方便的话,她非得跳起来锤巴我不!
“完蛋玩意儿,连句哄人的话都不会说?还我自个儿成天挺乐呵?”
“你的意思……我是二傻子呗?很懂得自娱自乐是不?”
李倩倩鸡蛋挑骨头的功力可真厉害,三言两句的,就扯到二傻子身上。
我都没法接她的话茬。
想了想,我起身到外屋打了盆清水,把干净毛巾沾湿,在她脸上仔细擦拭。
李倩倩是个干净人儿,晚上睡觉前,她必定要再洗一把脸的。
今晚小鹂已经帮她擦拭过。
不过我琢磨着,她们出门之前,都易容化了妆,多擦几遍,应该会擦的更干净吧!
我的心思很简单:没话说时,干脆找点事儿做,总好过在那儿大眼瞪小眼儿。
在帮她擦脸时,我说:“你爱说不说吧!反正早晚我都能查出他们的来历!”
“反倒是你,别动不动的就生气。你气性大,肯定会传染给我儿子。这多不好的!”
“对了,我还发现一点,你现在的农村土话说的挺地道啊!啥时候自学成才的?”
我念叨的话,都是顺着心意,自然而然说出来的,没有哪一句,是为了刻意迎合她。
我还以为她会很不耐烦呢,没想到,她此时跟个听话的小猫咪似的,眯缝着眼睛、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
瞅她的
模样,好像……挺享受?
在我愣神时,李倩倩抬了抬眼皮:“原来你喜欢听我说农村话啊!那行呀,你继续叨逼叨吧!你嘚啵的越多,我学的就越快!”
我黑着脸,赶紧给她纠正,有些农村土话是在开玩笑,而有些,就是在骂人了。
就比如那个“叨逼叨”,那就相当的刺耳。
要是对不认识的人,说出这仨字,那威力比“你瞅啥”还强大呢。
……
从阴冥之地归来后,我是第一次和李倩倩单独相处。
心里居然出现一种莫名的平静。
与脏东西的生死搏杀,与修道者的勾心斗角……忽然一下子,都飘荡出很远开外。
这一刻,我的心里、眼里,只有这个大肚子的婆娘,以及我那个即将出生的孩子。
其他的事情,我能管得了那许多?
李倩倩不反对,我就继续念念叨叨,反正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没有丁点儿的刻意。
我说你就是脾气太暴了,在村儿里,这样脾气的人,是没啥好人缘儿的。
你得随和,能跟大家伙儿打成一片。那个……我说的这个“打”,可不是让你一个人揍一大帮人啊!我的意思,你跟乡里乡亲们,都得处的跟一家人似的。
你还得多才多艺。
比如:要会孵小鸡仔儿,懂得给牛马牲口啥的扎针治病,手工活方面,还得会用缝缝补补、絮棉被褥子啥的……
这一通唠叨,我都不知道说了多长时间。
直到某一刻,我才忽
悠一下反应过来。
像李倩倩这么时髦洋气的小娘们,我和她说这些合适么?
我想让她把农家的把式活儿,学的样样精通。
我这是……想把她培养成地道的老农?
低下头,我才注意到,不知从啥时候开始,李倩倩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悠长。
她因为身孕而略显浮肿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意,似乎正在做着啥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