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抹魂诀既然能自成诀窍,那可不是用橡皮、擦去铅笔字迹那么简单。
魂魄记忆被抹去后,还要转移到魂主脑子里。
这一过程若是出现半点差池,鬼奴肯定是要废掉,我这魂主,也要跟着变成白痴。
我搞不明白,既然煞费苦心的成功抹魂,师父为何又提到,要给鬼奴重新增加记忆呢?
那段新的记忆,又是从哪里剥离出来的?
不过没等我再度发问,师父却是话锋一转,开始讲解起抹魂诀的精妙来。
抹魂口诀并不难记,关键在于气息携裹鬼奴记忆,在周身主脉里的转移调动,以及最后一刻,在百会穴中的完美融合。
师父讲解过后,问道:“怎么样?得水儿,听明白没?”
我实话实说道:“嗯,一句没听懂!”
这真不是我用心没用心的问题,对我而言,那些激荡气机的法门,实在太难了。
我体内气机又时灵时不灵的,想要精准调用,估摸着至少要达到“牙磨儿”阶段才成。
师父倒是没难为我,说道:“没听懂就对了!此时你只需用心记忆,等气机稳定后,你再慢慢体悟。”
我跟着杏儿俩,把香案、香炉等收拾好,随后便想赶紧回到西厢房歇息。
杏儿一把拉住了我,带着疑惑
说道:“小师弟,你别着急走呀,我还没借你阳寿呢。”
我摇摇头说道:“你今儿个又挨手板又罚跪的,已经挺憔悴的了,还是等明儿个再说吧。”
杏儿却不肯让我走,她从身上掏出一面小镜子来,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只是瞥了一眼,立马就惊了一大跳。
镜面里那张老脸,可要比昨儿个更加苍老。
再一细瞅,卧槽——连老年斑,都出来了。
相比较之下,昨儿个,我顶多算迟暮之年的老头儿。
而此刻,我都怀疑,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得水儿,你不用过于担心,这是抹魂过后,因果落在你身上的缘故。”
“等借阳寿过后,你便会一切如常!”师父安慰说道。
师父这么一说,我就放了心,打定主意拖到明晚再说。
瞅杏儿那小样儿,可招人儿心疼了,我是真不忍心连续折腾她呢。
……
二师哥还没睡,光着膀子、蹲在墙角里搓身子。
看我进屋,他便询问:抓山魈以及抹魂的事儿,进行的怎么样。
等听我一五一十说完,耿言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那女山魈的造化了,兴许是它命不该绝!”
我点点头,没接这一话茬;人家跑都跑了,再谈论这个,有屌用?
“对了,
我被山魈偷袭时,就听到咣当几声脆响,好像师父用啥玩意儿,把它舌头给打回去了。”
“这是个啥情况?师父身上还有啥秘密武器?”我问道。
我猜测,那肯定不是勾魂落魄针。
否则在临回来时,师父咋不把那玩意儿收回来?
可要说是普通武器,怎么会有那么大威力呢?
“嘿!得水儿,这可是你想多了。”
“以咱们师父的身手,随便扔块石头,便能达到如此效果啊!”耿言说道。
普通人可能不理解,为啥几颗小石子儿,就能有如此威力。
可身在道门之中,对这些就会习以为常。
别说这威力了,若是绝顶高手出招,甚至“飞花摘叶、皆可伤人”。
耿言这番话,又把我说的热血澎湃的。
随手摘片树叶子,就能把对手打伤?这也太尿性了!
嗯嗯,等明儿个我就去求师父,让他赶紧教我两手。
我也想过一过开挂的尿性人生!
说过这一茬,耿言又提到了“调魂”。
温养一整天后,到明晚子时,我就能驱使鬼奴。
同时,它记忆与我融合完毕,我还能知道鬼奴的生平过往。
说真话,我对鬼奴真挺好奇。
瞅它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不是啥好饼。
兴许,这货以前杀人
放火的,无恶不作?
就这鬼奴的话题,我又多聊了几句,随后看看时间,我就打算躺下歇息。
“哎——你等会儿再睡呗!你过来,帮我搓搓背?”耿言说道。
我翻了翻眼根子,说道:“你都把杏儿手掌心打肿了,还想着让我帮你?你这个黑心言,今晚肯跟你唠嗑,就算很不错了。”
我这么一说,顿时就把耿言噎够呛。
他拎着湿毛巾,愣了好半天,才说道:“师门规矩,我总是要遵守啊!这坏人,我不当谁当?”
“瞅你说话那个难听,还黑心言呢,离黑心棉就差一个字儿了!”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睁开眼时,我就觉得神清气爽、通体舒畅。
我能把周围环境,看得更加仔细。
外面的虫鸣鸟叫声,落在耳朵里,那真叫一个清晰。
我还听到,茅楼方向传来“披哩扑咙”一阵声响。
莫非——是师父在蹲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