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这疑问,憋在肚子里,没跟白小跳他俩说。
反正等今儿个晚上,就能再见到玲玲了,我当面问个清楚便是。
胡言的住址、行踪、活动规律……这些都让白小跳摸的透透的。
等守灵结束,我直接杀到县城就行。
白小跳又补充说:他早就跟那帮哥们打过招呼,到时候都不用我动手,在旁边瞅着就行。
我点点头,说道:“这事儿明儿个再说!兴许会发生些变故,用不上你的那些哥们呢。你再接着说,那个骚扰楚老师的人,到底是个啥来路?”
白小跳愣了愣,明显没想明白,我说的“变故”是啥意思。
不过鬼仆、鬼奴之类的事儿,不方便说给这些普通人听,我也就没再解释。
“这个犊子玩意儿,我也打听的八九不离十儿了。他一个月前,还在农中上班,跟咱楚老师是同事。”
“不过随后,他就调往乡里,当上了什么干部。”白小跳说道。
此人名叫耿财,前不久,刚生了个大胖儿子,取名为耿金喜。
有些奇怪的是,只听说耿财生了个儿子,却从没有人见过他媳妇儿。
找乡里的哥们打听一圈,愣是没打听出来。
“我估摸着,他是不没媳妇儿?”白小跳挠着后脑勺说道。
这会儿柳二丫就憋不住了,插话说道:“这咋可能呢?你家男鸡能下蛋啊?”
“肯定是你
消息不灵通,没打探出来!”
我皱着眉头,说道:“二丫你胡说个啥玩意儿?那叫公鸡、不叫男鸡!你减个肥、把智商给减丢了?”
“小跳,他媳妇儿的行踪不重要,你接着往下说。”
这次倒是有些奇怪,明明我说的话不咋中听,柳二丫却是没有动怒。
她只是讪讪的挠了挠脖子,连说口误、口误……而后就没了下文。
白小跳也没把这小插曲当回事儿,接着说道:“和胡言相比,这耿财可就显得有些神秘了。”
“我跟着几个哥们,连着尾随他三天,就发现他很不正常!”
这耿财家住在十里开外的榆木桥子,骑自行车回家后,他就躲进屋子里,再不会出来。
家里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
黑天后,更看不到他在屋里开灯。
我心说,他这做法,跟我师父不是一个套路么?
哦,不对,我师父起码还在正屋里点两根白蜡烛呢。
耿财的屋子里,却是丁点儿亮光见不到。
我就纳了闷,他一个人领着不到一岁的孩子,躲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干屌啥呢?
白小跳继续说道:“这三天里,他只出过一趟门。那天晚上,耿财抱着孩子钻进一辆黑色小轿车里,不知去了哪儿。”
不过从这简单小事儿上,白小跳也看出一些古怪来。
白小跳见多识广,认出那是一辆价钱贼拉贵的大
奔(奔驰车)。
从外貌打扮上判断,那车主也不是一般人儿。
他脖子上挂着条大金链子,直垂到心窝口儿。
一手拎着大哥大,另一只手戴着个亮灿灿的手表,一瞅,就可有档次了。
可在看到耿财出门时,那财大气粗的车主,就屁颠屁颠的迎上前去,悄声的说着什么。
而后又一路小跑去打开车门,恭恭敬敬、候着耿财上车。
他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就如同过去的下人,在小心伺候着他的主子!
我点了点头,心说这事儿的确有古怪。
就算耿财是乡里的干部,他也管不到县城地界。
那有钱有势的车主,对耿财恭敬成这样,里面铁定是藏着隐情了。
“得水儿,最后还有一样,也是很奇怪啊!”白小跳说道。
那晚耿财离开后,白小跳也是来了犟劲儿,居然在他家院子外,整整蹲了一宿。
第二天刚刚亮天时,耿财抱着孩子终于回了家。
白小跳便装作若无其事,故意从耿财身边经过。
一来是想近距离看看耿财,确定他脖子上,是不是真有那个黑色的小佛像。
二来也是抱着一丝侥幸想法,想找出些蛛丝马迹,从而判断出他昨晚的动向。
不成想,刚刚靠近耿财,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就迎面扑来。
可打量几眼过后,发现耿财身上,并没有啥明显的血渍。
“你说
,他那晚出门,是不是杀人去了?”
“真要是这样的话,等收拾耿财时,咱们得多带些人手才成啊!”白小跳有些担忧的说道。
我缓缓摇了摇头。
直觉上,耿财不会做这事儿。
谁在出门行凶时,还特意抱着自家孩子?那不是累赘么?
此外,明面上耿财可是乡里的干部,干违法勾当的可能性太小。
当我想到这儿时,我就猛地一个恍惚,一个极其模糊的念头,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
我隐约的觉得,这条线索相当的重要,能让我推断出耿财背后的隐秘来。
可惜,这念头晃的太快。
我再想去捕捉,已经无从抓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