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一口气,我左右瞅了瞅,发现只有赵文彬一个人的身影,心中不由得大定。
只要钱礼不出现就好,有他在,我心就哆嗦。
“你过来,我负责这个木箱子,剩下的那些东西都归你。”
我朝着赵文彬招招手,跟遛狗似的把他喊了过来,指了指那些大件家什说道。
“什么?这些东西,都让我……一个人扛?”
看到地上横七竖八、摆放的几件大家伙,赵文彬顿时就愣了愣。
抽抽巴巴的苦瓜脸上,写满了“不乐意”的表情。
将心比心,我倒是明白他的想法。
赵文彬在县城里,开着一家公司,平日里吆三喝四的,哪儿会亲自干体力活?
而眼下这些家什,数量又不少,真要扛到他媳妇儿墓穴那里,非得把他累抽筋不可。
不过这会儿,我手头也没人了。
他要是不帮忙,我一个人能抬的过去?
我扬了扬眉毛,说道:“这是你愿意、不愿意的事儿么?跟你说,你要不拿上这些,也都随你。等晚上你媳妇儿出现,到时候有你好看。”
兴许是提到了他媳妇,戳中了他的痛点。
赵文彬略微犹豫一下,便乖乖的俯下身,一件件捡起那些家什。
慢悠悠的跟在赵文彬身后,看他滴尔啷当扛着铁锹、铁镐
啥的,我心里就可舒爽了。
我心说,你穿的西装革履、跟个城里人似的,那还能咋滴?
嘿!我分分钟,就能让你变老农!
赵文彬明显是经过钱礼指点,今天有备而来。
他在前面领路,并没有沿着西山腰下山,而是顺着土路、翻过了山岭。
这跟前几天,我和杏儿守灵时所走的路线,是一样的。
半个来小时后,我俩来到了那条更宽敞的土路上。
打老远儿,我就看到那里停着一辆乳白色的轿车。
我心说,莫不是他还开着一辆车来?
果不其然,等来到轿车旁边后,赵文彬尿摔的、把肩上的一堆往地下一扔,随后拿钥匙开了车门。
跟着上了车之后,我屁股在副驾驶位上蹭啊蹭的,感觉哪哪儿都得劲儿。
再瞅瞅前排、后座、锃亮车玻璃啥的,我就愈发觉得这轿车上档次了。
而等赵文彬把轿车开动起来,那种上档次的感觉,就更加明显。
道路旁边的白杨树,刷刷往后退,桥车跑的是又快又平稳。
我估摸着,我家枣红马就算跑拉稀了,都撵不上它这速度!
兴许是我土了吧唧的表现,落在了赵文彬眼里,让他有了优越感。
他咂了咂嘴儿,嘚喽巴嗖(嘚瑟)的说道:“小伙子,每一个成功男
人背后,都要有雄厚的经济实力支撑才行啊。”
“现在这辆车,只是来乡下时开的,在县城里,我还有两辆更好的。以后有机会——我用好车带你去兜风。”
我明知道他在讨好巴结我,可听着这话,我就是觉得别别愣愣(别扭)的。
你跟我讲什么大道理?
都叫成功老爷们了,那还能差钱儿么?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这话,我是没听说过,倒是听我发小念叨过另一番话。”
“他说:每一个成功老爷们的背后,都得有一个败家老娘们在祸害。”
“我觉得呢,不管混的成不成功、有钱没钱,总得把身子骨养好,有命花钱才是。”
“小命儿要是没了,那你车子、票子、房子、孩子……就都是别人儿的了。”
我这说的都是大实话,发自肺腑的。
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好像一个不小心,又一次戳中他痛点了。
我的话音刚落,就看到赵文彬打方向盘的两手,猛然抖了抖。
轮胎在土路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吱呀吱呀的——
车身随之一阵剧烈扭动,差点儿没冲进右边大河里。
这给我吓得,浑身冒冷汗,裤衩子都溻湿一半儿。
我心说,他这是啥心理素质啊?
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你反
应这么强烈干个屌?
得!赵文彬身上的痛点真特么多!
为了自个儿安全起见,我这一路上,还是别再跟他说话了。
——
——
来到小媳妇墓穴前,还不到五点半,可要比预想的早太多。
我不慌不忙的撂下木箱子,开始做着准备工作。
赵文彬则是一屁墩坐在地上,呼哧带喘的喘着粗气。
我以墓穴为中心,向外走出十余米远,将五张绝音符箓,转圈摆在周围。
用上绝音符箓,自然是怕对话被外人偷听。
等到小媳妇阴魂出现,我要按照师父的吩咐,跟她真真假假的演对手戏。
要是声音传到了外面,被其他阴鬼听到,我兴许就要露出破绽来。
随后,我又拿着尖镐、铁锹,在墓穴斜前方,各挖出两个浅坑来。
左边的一个,是给赵文彬准备的;右边的那个,则是留给他的替身。
师父非逼着赵文彬上山,就是要让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