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
刚刚迈出两步,我不由得紧了紧鼻子。
这都是什么味儿?咋那么霸气呢?
不仅是有腐烂菜叶子的味道,中间还混合着难以形容的酸臭味道,以及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我只闻了那么两鼻子,顿时被熏够呛,好像我脑瓜子都被熏的不好使了。
扯起衣襟捂着鼻子,我小步向着光亮的地方走。
光源是个圆柱形的手电筒,不过被斜插在土墙里,光亮朝上。
兴许就是像师父所说,赵文彬惧怕光亮,就算是手电筒的光线,都不能直接照在他身上。
片刻后,我站到了赵文彬身前,近距离的打量着他。
我心说,他果然是有钱的城里人儿啊,穿的可真讲究。
衬衫外披着件外套,一瞅那款式我就知道,那是西服!
农业局来人到我们村儿视察时,我看到有领导穿过,可上档次了。
他脖领子上,还套着个蓝色领带,不过领口被撑开很大一圈,瞅着像是勒死狗。
在我们慢慢靠近时,赵文彬就明显怕的不行。
他身子蜷缩成一团,拼命的向后挤,像是想把身子挤进土墙里。
当我停下的那一刻,他环抱着小腿,把脑袋埋进两膝盖之间,就如同一个害怕见到陌生人的小孩儿。
我有些纳闷,心说瞅他那副畏
畏缩缩的样儿,哪儿有杀人犯的派头?
我还以为,他会昂首挺胸、用狠歹歹的眼神吓唬我呢。
没想到,他反倒是先吓的不行。
师父没急着说话,他先转圈打量了一下菜窖,而后从怀里掏出五张黄表纸,分作五个方向,分别贴在了土墙面上。
等做完这些,师父才开口说道:“文彬,我是横道河子的守灵人:刘云飞,跟你爹也算老熟人了。”
“你跟我仔细说道说道,你是怎么起的杀人念头?那天晚上的详细经过,又是如何?”
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师父的全名,顿时就觉得,他这名字起的挺响亮。
往后行走江湖时,师父报上这名号,真是又好听又好记。
哪儿像我的名字啊!
得水儿、得水儿……
这名字一听,就带着一股纯天然的土泡子味儿。
“你……你别冤枉我,我没……没杀人,人……不是我杀的!”
出乎我的意料,在听到师父问话后,赵文彬显得格外激动。
他连连摆手,脑袋摇晃的像个拨浪鼓。
嘴唇哆嗦的,比他爹刚才抖的还严重呢,豁牙咧嘴的说着话,都有吐沫星子喷我脸上了。
不过我没来得及擦,我的眼睛紧盯着他的怀里。
刚才他做摆手动作时,兴许是幅度太大,把他怀里的东西露了出来。
那是一
柄八角锤,锤头还包裹着黄表纸。
我瞬间回想起小媳妇儿曾经说过的话来!
这柄八角锤,可不就是他锤死小媳妇儿的凶器?
他居然随身揣着它?
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想后退。
可想着瘦骨伶仃的师父还待在旁边,我就硬生生僵住脚步,往师父那边儿挪了挪。
师父拍了拍我的肩膀,先是安慰我说道:“得水儿,不用紧张,没事儿的。”
随后他又蹲下身,近距离盯着赵文彬,胆子可大了。
“人,的确是你杀的,这你可抵赖不了。不过我猜的出来,你应该是有难言之隐,真正在动手时,恐怕是受到某种诡异影响吧!”
“文彬,你要是把事情经过,完整的跟我说出来,兴许还有活命的可能。可如果始终避而不言,那别说你媳妇儿的阴魂上门报仇了,单就是你怀里的邪祟,都能要了你的命!”师父冷冷说道。
“什么邪祟?我怀里哪有邪祟?你在胡说!”
很明显,赵文彬并不信任我师父,他裹了裹西装、把八角锤紧紧藏在怀里,而后说道。
师父冷笑一声,说道:“没有邪祟?那你时不时的会吐血,那又是怎么回事儿?”
刚才在上面时,我倒是听老赵头儿提到过,他说赵文彬会时不时的要吐两口。
当时我就怀疑,他
那是在吐血。
要是赵文彬时不时的吐口吐沫,那老赵头儿还担心个屌?
“吐血?我怎么会吐血?我——呕——”
赵文彬可懂得配合了,他前脚刚想否认,结果呕啊两声,立马就吐出两口血来。
那血不是普通的鲜红,颜色极深。
旁边手电筒的余落光线不够亮,所以我不确定,他吐的是不是黑血。
现在我有些明白了师父的套路,他想要达到目的,一般先是劝说。
对方要是犟眼子,死活不肯中招,那师父就会转为吓唬。
之前在屋子里后,师父不就是连劝带吓,把老赵头儿给吓唬的屁屎狼嚎的?
这会儿师父更狠,都把赵文彬吓唬吐血了。
想明白师父的套路,我便咳嗽一声,配合他说道:“师父,我看咱别劝他了,他不愿意说就拉倒呗!”
“我看他也没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