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看这桂花可惜,想捡一些晒干,配着牛乳喝,或者做成点心。”
许泽琨看向这满地的桂花,还有姚苏苏沾染了泥土的指节,心里一动,握着姚苏苏的另一只手,道:“还要多少?我帮你一起捡。”
向来尊贵的世子爷,竟也蹲下了身子,像模像样的捡起花来。
等把玉屏拿来的盒子装满,许泽琨的手指也全被泥土弄污了,甚至衣摆也沾染了不少。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相视一笑。
许泽琨只觉心底从未有过的轻松。
进了屋,两人不免又梳洗一番,换了一身衣裳后,看着许泽琨眉眼轻松,说不出的惬意,姚苏苏心道,应该是孙凌云背后的事有眉目了。
她起身接过玉屏手里的牛乳,这是玉屏依照她的吩咐刚去厨房热的,刚才捡的桂花也在炭火上烘干了一点,磨碎了撒在了牛乳上。
“大爷请尝尝,这亲自捡的桂花是不是更香一些。”她仰起白净的脸蛋,唇边含笑,瞳若秋水,极细的声调里藏着隐晦亲昵。
许泽琨淡淡一笑,接过那杯牛乳,喝了一口,煞有其事的点头:“果然经了苏苏之手,更加香甜了。”
姚苏苏满脸晕红,轻轻嗔了他一眼,这男人像转了性一般,说话愈发毫无顾忌了。
“大爷就会哄我。”姚苏苏说了一句,捧起牛乳,刚喝了一口,只觉一股子恶心从喉头翻涌,竟忍不住一般呕了起来。
许泽琨心里一惊,撂下茶盏将姚苏苏揽在怀里,眸含急色:“苏苏,你怎么了?”
姚苏苏呕的说不出话,玉屏也是吓呆了,慌忙去取了玉盆。
姚苏苏干呕了几声,便软绵绵的倒在许泽琨怀里,看着十分羸弱可怜。
许泽琨一双黑亮的眸子满是焦急,轻拍着姚苏苏的背,道:“去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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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青不敢怠慢,快马去了城中的医馆,带了一位老郎中过来。
那老郎中下马以后气还没喘匀,又被拽进了屋子,花白的胡子乱飞:“慢点,慢点,我这一把老骨头,可不比你们年轻人啊。”
进门以后,只见一黑衫男子从床边站起,面容隐含焦色,起身拱手道:“内子不知何故,呕吐的厉害,请大夫瞧瞧。”
他面容英挺,浑身的气度非寻常人可比。
老郎中肃了面色,也不再多言,扫了一眼那雕花大床,只见那丁香色的软烟罗幔帐软软的垂着,看不清里面的样子,唯有一截皓腕从帐底露出,那手腕白皙纤弱,如同雪团捏成的一般,仿似轻轻一碰,就会碎了。
老郎中凝神屏气,隔着一层绢纱细细的诊脉。许泽琨亦站在旁边,一双黑眸深邃内敛,静静地看着大夫。
过了片刻,老郎中捋了捋胡须,问道:“不知夫人上次来月事是什么时候?”
玉屏一听这话,忙开始回想,登时脑海里炸开了花,姨娘…姨娘已经过了日子近十天了!
刚才因姚苏苏突发不适而升起的恐慌全部都被欢喜替代。
等玉屏回完话,老郎中点了点头:“这就对了,虽脉象有点浅,但是这位夫人应是有喜了。”
许泽琨看着那老郎中的嘴一开一合,后面的话都听不见了,只剩那句“有喜了。”
苏苏,有了他的孩子?
许泽琨有一瞬的怔愣,旋即回过神来,只觉澎湃的喜意从心底炸开,面色不禁带了笑,玉屏和玄青也是满脸的激动,皆跪下贺喜:“恭喜大爷。”
因姚苏苏刚才十分不适,在等大夫过来的时候已经睡了,许泽琨纵使激动的无以复加,仍怕吵醒她,低声问着怀孕事宜:“她刚才喝了桂花牛乳,呕吐不止,您看是什么原因,可需用药?”
玉屏也赶紧将那杯未喝完的牛乳拿了过来,老郎中收起娟帕,瞄了一眼,并未接过:“牛乳味腥,夫人既然对这味道敏感,不喝就可以了,夫人胎脉虽浅,但胎像很好。若是贵人不放心,老夫可以开几副安胎药,一天喝半碗即可,不用多喝。”
许泽琨闻言放下心来,但还是让老郎中开了药,又付了丰厚的诊金,才将老郎中送走。
他不忍吵醒苏苏,但是喜悦的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坐在床边,就那样看着她。
姚苏苏玲珑有致的身子被一床软被覆着,巴掌大的小脸容颜娇丽,但有些微微发白。
许泽琨看着心里不由提心,虽刚才那老郎中说苏苏胎象稳妥,但到底是乡村野医,不如京城的太医更让人放心。
有心想赶紧回京城,又想到苏苏刚怀上孩子,只怕受不住路上的颠簸。
新晋父亲一会脑子里想这个,一会想那个,只觉乱成一团丝线一般。
等眼神落在那平坦的小腹上,心不禁柔成了一滩水,他要有孩子了,这个盼了好几年的孩子!
终开怀一笑,心想,不论如何,他一定会好好护着她们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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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有孕的人格外嗜睡,姚苏苏睡了一个时辰,才睁开眼睛。
头顶的床帐绣着繁复的花纹,有微光从缝隙里漏进,姚苏苏头还是有点晕,看着看着又想呕了,赶紧闭上眼睛。
玉屏一直在旁边守着,见她醒来,抑制不住自己欢喜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