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苏苏笑着点了点头:“正是。”说着又有些羞赧,一双翦水秋瞳望过来,透着些小心翼翼:“这是妾身自己瞎琢磨的方子,不知合不合老夫人的口味,所以想先让世子爷尝尝,没想到碰到周公子,他倒是很喜欢,妾身才有底气献丑。”
姚苏苏一番解释,让老夫人心里那点子不舒服就散了。
原来是怕不合她的口味才没有第一时间往寿安堂送。
老夫人点了点头,道:“你有心了。”
姚苏苏抿唇一笑,如释重负一般:“老夫人喜欢就好。”
老夫人又吃了一块,垂眸扫了一眼姚苏苏,见她端坐在椅子上,素白一张小脸,薄施粉黛,乌黑的头发用一只梅花簪子挽起,着了一身天水碧的裙儿,打扮的着实素净。
但是再看那五官,清浅黛眉下缀着一双妙目,说话的时候眼睛仿似盛了一汪盈盈秋水,着实动人。
姚氏生的实在貌美,老夫人不是没有担心过怕姚氏会仗着自己的好样貌性子跋扈,但是她的性格也是这般如水一般温柔,让人挑不出错来。
老夫人有心提点:“子翎从小就不爱吃这些甜食,你要投其所好才是。”
姚苏苏心里一凛,垂首道:“妾身谨记,妾身入府时日尚短,还摸不清大爷的喜好,请老夫人赐教。”
吴氏心里一叹,前阵子许泽琨和姚苏苏还比较亲热,她心里还正高兴,最近又不知怎的,许泽琨又冷了姚氏。
姚氏想着孝敬她,这是好的,但是还是要记得自己的本分。纳她进来,不是讨自己欢心的,而是给许泽琨绵延子嗣的。
她得给姚苏苏提个醒儿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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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苏苏出了寿安堂,想起刚才吴氏对她的耳提面命,心想老夫人确实敏锐,即使不知道许泽琨为何突然冷淡下来,但是在她心里,既然许泽琨冷了,她就更要热热的贴上去才是。
可是怎么办,现在还不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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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姚苏苏院子里的茉莉开花了,芳香宜人,姚苏苏取了一些,晒开做成干花,做成了香袋挂在床头,满室清香。
许泽琨已经快半月没来映雪阁了,姚苏苏虽然面上不能表露,但心里倒是自在的,守着自己的一方小院子,想做什么做什么。
因为不用给县主请安,老夫人那也不用每日都去,姚苏苏睡到日上三竿也没人管,睡醒以后便对着支窗赏花,真可谓偷得浮生半日闲。
只除了一点不好。
这不,玉盏气呼呼的从针线坊回来,不敢跟姚苏苏说,在自个屋里和玉屏道:“针线坊那孙婆子实在气人,眼下越来越热了,咱们送布料请她们给姨娘做几件夏衣,夏衣轻薄,又不费什么事,可你知道她怎么说的?”
玉盏起身,换成刚才孙婆子抬起下巴斜睨人的嘴脸,学着她的语气:“眼下针线坊实在是闲不住,世子爷,县主那,老夫人那可都等着穿新做的一批夏衣呢。玉盏姑娘先把布料放那吧,得空了给姚姨娘做了。”
玉盏气红了眼,府邸里一共就这么几个主子,哪里针线坊就能忙成这样?
分明是欺负她们!
玉屏看她要哭了,忙出声哄道:“你也别气了,孙婆子说的也没错,咱们姨娘在这府邸,可不是身份最低的,自然是要排在后面的。”说着叹了口气,忧虑道:“就怕她故意刁难,说排在后面,不知排到什么时候呢。”
玉屏心里犯了愁,眼下天越来越热了,主子刚来宁远侯府,一开始做的都是春装,着实是穿不得了。
“这样吧,你去将布料取回来,咱们两个加点紧,给姨娘赶制出两三身,也不是难事。”
两个丫鬟怕姚苏苏知道,连哭都只能躲在屋子里哭,但是天天挑灯熬油的做衣裳,姚苏苏又岂会一点不知?
而且,除了针线坊怠慢,姚苏苏看着梨花木桌上摆的膳食,嗯…膳房的膳食也越来越不像话了呢。
姚苏苏心里一叹,看来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日子快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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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蛋黄糕,许泽琨并非不爱吃,当时姚苏苏带来的一碟子,周子逸吃了两个,剩下的许泽琨也尝了一个。
但是他一吃,那日的场面就在脑海里浮现。
许泽琨心里不虞,决心冷姚氏一阵。
但偏偏,那女人的影子哪里都是,去母亲那请安,母亲桌案上的点心也赫然变成了小巧松软的蛋黄糕。
吴氏有心在许泽琨面前多提提姚苏苏,好不容易有一个儿子看起来喜欢的,她不想这么放弃。
“这蛋黄糕着实不错,泽兰过来也特别喜欢,姚氏是个好的,不藏私,怎么做的悉数教给了你妹妹,听说她婆母也甚是喜欢呢,倒是给我送了些礼,我看你要赏姚氏才对。”
许泽琨眉眼垂下,淡淡道:“母亲赏便是。”
他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却觉和之前饮的茶不同,似乎带了一股荷香,不由出声问道:“这茶?”
“这茶用的水,也是姚氏送来的,听说是天不亮去荷花池里取的花露,这样泡茶格外好喝些。为了取这花露,还病了一场,可怜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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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一场…许泽琨回到临风居,还犹自在脑海里浮现母亲的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