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睡眠充足,白苏苏气色极好,虽然未施粉黛,但是细腻白净的肌肤毫无瑕疵,即使怀着孩子,仍像刚及笄的少女一般娇俏动人。
想起白苏苏年纪还小,便要经产子之痛,轩景帝心底愈发起了怜意。
别说白苏苏怕,他心里也是怕的,生怕白苏苏生产出什么事。
因着这份怕,他将一切都准备的万无一失。
稳婆是早就已经擢选的,不仅接生技艺娴熟,更要家世清白,手脚干净。
为了稳妥,轩景帝更是将他们的家人都控制起来了,以免有些人包藏祸心。
乳母亦是如此。
轩景帝吻了吻白苏苏的发心,耐心安慰着:“朕会陪着你的,别怕。”
白苏苏得了轩景帝的承诺,自然心中甜蜜,但她可不想轩景帝陪她,想想生产的时候肯定疼的龇牙咧嘴的,她可不想在轩景帝心里留下不美的印象!
日子如水一般流过,临近生产那几日,轩景帝虽已做了万全准备,但心里不免有些焦躁。
白苏苏倒是迫不及待起来,她已经开始期待肚子里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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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朦胧间,明黄的床帏飘动,贵妃娘娘骤然腹痛,皇上遣来医女来看,今日就是临盆之日。
顿时养心殿灯火通明,无数宫人捧着铜盆急急进出。
稳婆颤抖着双手,为白苏苏检查胎位,这刺眼的明黄让稳婆心绪不宁,皇上竟然让贵妃在龙床上产子,如斯宠爱,亘古难闻。
白苏苏面色苍白如雪,手握助力的锦缎,一阵阵疼意袭来,让她不时有几声压抑的痛吟。
她身上盖了一床明黄缂丝吉祥被,细白的双腿露在外面,稳婆有条不紊的准备生产的一应物什,不时朝锦被里看一眼,柔声道:“娘娘大口呼吸,用力。”
殿外
轩景帝身姿笔挺,目露焦灼,整个人从未有过的慌乱,地上早已经跪了一水的太医。
轩景帝来回踱了几步,复又指着太医警告了一番:“定要保得贵妃母子平安,否则小心你们的脑袋。”
太医们自然不敢怠慢,支起药炉,为贵妃研制顺产的汤药。
轩景帝向来沉稳内敛,但面对白苏苏的呼痛,此刻也是心绪不宁,唯有不停的看着那扇门,才能勉强心安。
白苏苏躺在一片锦绣丝绒中,腹中的疼痛愈发剧烈,不由尖叫出声:“啊!”
江太医眼皮一颤,跟里面的医女说着:“若是娘娘实在疼痛,可以让娘娘咬住软木,切记不要咬到舌头啊。”
他用宽大的衣袖擦了擦额上的薄汗,复又和边上的太医商讨助产的方子。
轩景帝只觉自己的心如油煎一般,苏苏痛楚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连带着他的心也像被人揉捏摔打一般。
王福海见皇上面色十分难看,上前劝道:“皇上,贵妃娘娘生产还需要一段时辰,不若您去偏殿休息…”还未说完,便被皇上一记警告的眼神弄得住了口。
认命的在旁边垂首帖耳,再不敢多说了。
两个时辰过去,孩子仍没有降生的迹象。
白苏苏声音减弱,轩景帝在外面心更是悬着,只能来回踱步缓解心里的焦虑。
白苏苏咬着金丝软木,已经疼的昏沉,一张小脸宛如青玉,透着孱弱。
“娘娘,请您用力。”稳婆急得满头大汗,看贵主儿娇弱,恨不得上去推上一把,但到底白苏苏金贵,她们暗自着急,也不敢轻举妄动。
白苏苏欲哭无泪,她已经用力了,但是这孩子磨人,怎么都生不下来。
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从眼角滑落,南春也跟着红了眼,用帕子将那泪水拭去,安慰道:“娘娘,快了,您撑着点。”
稳婆此时也喜道:“看到小皇子的头了,娘娘再用力!”
又是一番阵痛,白苏苏嘶哑出声,不禁痛到颤抖,她弓起腰,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觉身下一松。
“生啦!”稳婆大喜过望,周围的宫人也是齐刷刷的报喜。
听到那有力的哭声,白苏苏才松开锦缎,坠到柔软的锦被上,唇边绽开一抹如释重负的笑靥。
那嘹亮的婴儿哭声传到殿外,轩景帝不由浑身一震,王福海大喜过望,念叨着:“贵妃娘娘生啦!”
与此同时,旭日东升,金黄的光泽铺满整片天空,轩景帝抬头去看,被阳光照的突然眼角湿润。
原来他的孩子,是要在这万丈光芒下出生。
宫门打开,一宫女躬身快步趋前,面上全是盈盈喜意,待到轩景帝前跪下,道:“恭喜皇上,贵妃娘娘生了一个小皇子!”
皇子!轩景帝心内大喜,几欲站立不住,“好!好!全都赏!”
熬了一夜,轩景帝本极其疲惫,但此刻却精神抖擞,目光熠熠。
他龙行虎步,不过几步就进了产室,产室的嬷嬷和宫女正在收拾,为掩盖血腥气,屋子中央的香炉里燃了百合香,一缕缕轻烟从散开,盈盈于室。
白苏苏躺在床上,边上是被明黄云缎裹好的孩子,两张雪白粉嫩的小脸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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