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景帝心里一痛,却又感觉一股火从心头一直冒到四肢百骸,烧的他也是眼眶通红。
他声音愈发温和,还吻了吻她的眉心,哄慰道:“乖,别怕,朕在。”
安慰好怀里的女子,皇上的凤眸继续转向沈院正:“继续说,朕要知道珍贵妃和龙胎的情况。”看似平静的声调里压着滔天的怒火和冷沉。
沈院正身子伏的更低:“禀皇上,根据脉象来看,珍贵妃娘娘沾染的不多。臣可先针灸为娘娘止痛,但想治其根本,还是要检查娘娘接触的东西,找到病因,方可对症下药。”
轩景帝指腹抚过白苏苏汗湿的鬓发,害苏苏的究竟何物,背后究竟是何人,他定是会查的清清楚楚。
但是苏苏已疼了这么久,身子现在虚弱的厉害,为今之计,还是先让太医施针比较稳妥。
“传朕令,将延福宫封锁,不准任何人进出。”轩景帝冷冷吩咐完,又看向静婕妤和端妃,道:“你们先出去,在正殿等朕。”
静婕妤还算镇定,依言行礼退下,端妃虽心有不忿,此刻也不敢再说什么。
沈院正既然已经有了眉目,白苏苏就安心了,在太医为她施完针后,便放下心神,睡了过去。
轩景帝见她虽然睡着,但细眉微蹙,眼角还有泪痕,心里说不出的惊怒和悔恨,他本以为将苏苏照顾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让人钻了空子。
守了一会儿,他吩咐所有人去正殿等他,他要亲自查问,包括白苏苏的贴身婢女南春和曼夏。
南春刚才听到太医的诊断也是吓得腿软,此时她跟在轩景帝后面,只觉得帝王的脚步又急又沉,一下一下像踏在她的身上。
娘娘醒着的时候,皇上尚且能压制心里的怒气,现在娘娘睡了,皇上身上的戾气就再也收不住了,南春简直不敢想象待会要承受怎样的怒火。
待到了正殿,静婕妤和端妃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行礼。
轩景帝坐在上首,面色紧绷,帝王平静的声音夹杂着刺骨的冰冷:“将贵妃今日用了什么,吃了什么,一一说来。朕想知道,这不干净的东西,到底是何物。”
南春心内一凛,擦了擦眼泪,在帝威下勉力支撑,仔细回想将白苏苏吃的用的,事无巨细的说:“娘娘身子一向很好,今日也没有什么异样,晚上用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并一个银丝卷…中午是…晚膳是…八宝鸡…白灼菜心,老鸭汤…晚间照例喝了安胎药,就上榻睡了,谁知过了一个时辰,娘娘就因腹痛在榻上醒来。”
听南春这般说,膳食倒是没什么特别之处,都是一些惯常吃的东西。
而且白苏苏入口的膳食方面每次都会用银针查验,且邓三官和德宝均是白苏苏的心腹,在膳食上做手段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轩景帝还是迅速让人将膳房的人圈起查问,同时命令搜查邓三官等人的屋子。
沈院正查了白苏苏服的安胎药的药渣,南春更是将白苏苏今日所穿的宫装一寸寸检查后,又交由沈院正确认,并无异样。
“皇上,都无异样。”
听到江太医的回禀,轩景帝拨了拨手里的扳指,一定,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
“你再想,贵妃今日还接触了什么。”轩景帝又问南春。
南春脑子疯狂运转,忽而又有什么头绪。
她压下心中的惊惶,又道:“娘娘今日喝了安胎药后,又吃了一颗内务府进贡的金丝糖,那糖娘娘很喜欢,佐着药已经吃了快两盒。”
轩景帝眯了眯眼,声音冷沉:“去拿。”
南春连忙称是,去把装糖的盒子找了出来。
静婕妤打眼看着,那盒子倒没什么稀奇,通身没有什么花纹,只上了一层清漆。
只是一打开盒子,便涌出一股子甜香,只见匣子里一块挨着一块的金丝糖,全都拇指大小,晶莹剔透。底下垫着糖纸,看着很是喜人。
轩景帝让沈院正查看,沈院正捏起一块糖闻了闻,没什么味道,但是他余光看到那装糖的盒子,却忽然面色大变。
快速将那盒子从南春手里拿过来,仔细看了一遍。
见他那样子,众人不免升起遐想,难不成是这盒子有问题?
轩景帝面色凝重,问道:“可是这盒子有问题?”
沈院正查验完,就跪下道:“皇上,这盒子铜扣接触盒身处,有些发黑,臣猜想娘娘不是病,应是被下了毒。盒身被毒汁浸泡,糖在盒子里放久了,便沾染了毒性。”
世人皆知,银针可测出毒物,但却很少人知道,除了银之外,铜,铁等接触一些毒物,也能变黑。
毒这一个字出来,轩景帝便是浑身一震,其他人更是齐刷刷跪了一地,包括静婕妤和端妃。
竟然敢有人明晃晃的给贵妃下毒?南春只觉天都要塌了,竟然是毒,那娘娘有没有事?腹中的小皇子有没有事?
“是何毒?”天子语气清淡,但没人敢想清淡的语气背后是多沉的冷怒。
沈院正冷汗涔涔,这毒来自西域,实在稀有,若不是他曾在医书上看过,今日还查不出来。
背后的人真的心机深沉,让他都不由得后背一紧:“皇上,若臣所料没错,这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