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白苏苏的手,微一用力,白苏苏便坐在他的膝上。
白苏苏杏眸含娇,轻轻的嗔了轩景帝一眼。
轩景帝接过白苏苏手里的青瓷小碗,一饮而尽。
随后便搁在了身侧的矮桌上。
坐在皇上的腿上,白苏苏有些羞赧,身体更有些僵硬,一动都不敢动。
皇上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力道不重,却也没有松开的痕迹。
只听他语调温柔,问道:“东西收拾的怎么样了?”
这是说的迁宫之事,皇后病了之后,修缮延福宫的事情又落在静昭容身上。
延福宫本就不算破旧,修缮也用不了多长时间,白苏苏这边自然在着手收拾。
别看启祥殿地方不大,但盘点起来,东西还不少呢,别的不说,光衣裳就有三大箱。
她进宫刚刚一年,便攒了这么多的衣裳,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白苏苏抿唇一笑,眼睛璨璨:“这都是皇上每次都赏赐臣妾布料,不知不觉,竟已经攒了那么多衣裳了,臣妾穿都穿不过来了。”
轩景帝听她爱娇的声音,眸色愈深,道:“你喜欢就做,能被你穿上已经是衣裳的福气了,又怎能奢求每件都被穿上呢?”
白苏苏只觉轩景帝说情话的功力愈发精进了,两人絮絮说了几句,白苏苏还讨得了让轩景帝亲笔书写延福宫牌匾的承诺,心里十分开心。
见轩景帝面带疲色,白苏苏浮上一抹担忧,道:“皇上若觉得身体不适,可要及时叫太医来看才是,别自己强撑着。”
轩景帝见白苏苏澄澈的眼睛,环着白苏苏的手蓦然收紧,又深深的看了白苏苏一眼,才眸光低垂,低声的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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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上
众臣唇枪舌剑,吵的不可开交。
细听之下,竟是又将让轩景帝立太子之事重提。
其中以太后胞弟张伯山的态度最为激烈:“皇上子嗣昌盛,才意味着大庆朝国祚绵长,但皇上至今膝下无子,微臣斗胆请求皇上选宗亲之子立为太子!以稳定社稷,安稳民心!”
林太傅还想着太子能出在林家的姑娘肚子里,现在听张伯山起意立太子,哪里能忍。
他冷哼一声,拱手驳道:“圣上正值鼎盛春秋,皇子出生是迟早的事,更何况宗族之中也无优秀的人选,你现在咄咄逼人,到底是何居心!”
张伯山面带恳切,又跪下道:“请皇上三思啊。”又斜睨了一眼林太傅,道:“臣确实不如林太傅乐观,毕竟皇后娘娘十余年连个喜信儿都没传过,臣惶恐啊!”
林太傅险些被他气的背过气去,伸出的手指颤颤巍巍,咬牙道:“你!”
轩景帝眸色浅淡,视线凝着张伯山,道:“立太子,爱卿可有人选?”
这话一出,朝堂登时便是一静,只因以前皇上对立太子之事,可是十分反对的,不仅反对,几乎每次都是大发雷霆。
但是今天,皇上竟这般松了口!
这样一来,朝中的风向就变了,毕竟张伯山说的有理,皇上虽然正值春秋,但是后宫里只有慧妃生下一女,除此之外再无皇子公主诞生。
皇上子嗣艰难,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
之前大臣们不敢说,是害怕皇上的雷霆手段。
但是现在皇上松口了,大臣们心里不禁一阵狂喜。
毕竟,有了太子,这江山才有人继承,朝廷上也不会出乱子。
张伯山听皇上这般说,也是激动起来,当下将太后教自己的话说了出来:“这江山姓李,太子自然也要从天潢贵胄中挑选,皇上可挑选年纪小,天赋高,血缘近的人加以培养,立为太子。”
众人一听,心里便有了数,血缘近…要说血缘最近,那只能是和皇上一母同胞的敦亲王了。
敦亲王妃可正怀着孕,若生下的是儿子,岂不是正正好的太子人选?
太后向来偏心幼子,但是敦亲王有疾,注定登不上皇位。
太后这是想将自己的孙子捧上帝位啊!
众人心思转了个遍,现在又不好说些什么了。
不论如何,这都是在明晃晃的惦记皇位,即使那是太后…
还是装鹌鹑,看看皇上的意思吧。
轩景帝听了倒是点了点头,沉吟片刻,道:“爱卿说的有理,朕会从长计议的。”
此刻敦亲王的手心已经满是冷汗,今日是有意而为的一场造势。
不求成功让皇上松口,只是先给朝中大臣提个醒。
皇上不能生,可他还行!他的儿子,便是最好的太子人选!
但是他确实没想到,皇上竟松口的这般快。既然皇上态度松动,那大臣们更不会反对了,这简直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敦亲王压制住自己心里的激动,抬眼瞥了一下轩景帝。
轩景帝虽然面色平淡,但是今日他的态度已经表现出他的无奈与绝望。
他也接受自己无子的事实了么?
敦亲王心里畅快无比,简直想大叫宣泄自己的情绪。
他越看越觉得轩景帝身上拢着颓败之势, 他心里冷笑,六哥,你终究还是比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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