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见丹若出来的时候,江与宁心里还有一瞬的喜意。
但是很快,那点喜意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丹若倒是客客气气的,让春莺将江与宁扶了起来,温和道:“皇后娘娘让我谢谢江才人的好意,但是娘娘身子不适,今日无法见您了。”
江与宁如坠冰窟,她如此诚心,皇后竟见都不想见,分明是完全拒绝了她的投靠!
那她怎么办,江与宁身子一颤,几欲站立不住,还好春莺死死的扶住了。
她唇色淡淡,眼神也有些恍惚,勉强扯起了一抹笑:“那嫔妾就不打扰皇后娘娘了,望娘娘保重玉体。”
丹若见江才人的脸煞时就白了,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犹如这秋风中的瑟瑟秋叶,但仍维持了最后的体面。
她心里一叹,怪也只能怪江才人来错了时候,皇后身上不舒服,心情也万分郁闷,自然没心情扶持什么新人。
她接过身边小丫头手上的盒子,递到了江才人手里,低声道:“这是皇后娘娘给您的赏赐。”
她语气温和,眼神里隐隐带了一丝怜悯。
这丝怜悯如针一般瞬间扎进了江与宁的心。
她为何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连一个小小的宫女都能用这等怜悯的眼神看她。
她可是皇上的妃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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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与宁带着春莺失魂落魄地回甘泉殿,晚霞璀璨,却照不亮江与宁的心。
春莺在旁边也不敢多言,主子心思向来重,也从来听不进下人的话。
不过春莺怜悯自己还不够呢,江才人眼见没前途了,难道她这贴身伺候的宫女就有了?
她也曾无数次在夜里垂泪,感慨自己命运不佳,被分到江与宁身边伺候。
主仆两人正走着,忽而见一行宫女走来,看服饰,倒像是尚衣局的。
她们每个人手上都拿了个托盘,其中一个圆脸的小丫头艳羡的看着托盘上的衣裳,嘻嘻哈哈道:“姐姐,这衣裳可真好看,我连拿着它都觉得开心呢。”
那鹅蛋脸,年纪略长的宫女闻言噗嗤一笑,看福妞傻里傻气的,嗔道:“你可别眼珠子黏在衣服上不看道儿了,若是摔了,损了衣裳,可是要挨白贵人的罚的。”
那小丫头当即也不敢再说了,目视前方,走的端端正正的:“姐姐,我好好走,您可别让白贵人罚我。”
因为和江才人隔着一道树影,她们并没有看见江与宁,犹自说说笑笑的向启祥殿走去。
江与宁却停住脚步,看了那行背影好久。
衣裳,白贵人。
即使不刻意打听消息,白苏苏的荣宠也已经传遍了后宫。
江与宁的指甲死死的掐进了手心,她早在无数次的回想中理清了轩景帝对她如此厌恶的原因。
都是因为她穿了和白苏苏一样的衣裳!
她没有反省自己东施效颦,反而恨上了白苏苏。
若不是她,她不会落到这个地步的,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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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在长春宫想了一夜,最终还是熬不过对皇上的漫漫想念,起身写了一封悔过书,连带着那件早已为皇上做好的寝衣,一同送去了养心殿。
轩景帝一直没有看皇后,其实也是在和皇后赌这口气。
林雨灵的事情只是个小事,但是也能从中看出林家的勃勃野心。
妄图想用女人来操控皇帝,从而保住林家的荣华富贵。
而皇后,轩景帝嘴角划过一抹冷笑,她做的也实在不怎么好,妹妹犯了错,不脱簪请罪,反而以病为由,缩在了长春宫,难不成还要让他这个皇帝来服软么?
简直不知所谓!
皇后性子高傲,轩景帝是知道的,但是他不会让皇后的骄傲,凌驾于皇权之上。
更要让林家看看,妄想操控皇帝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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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悔过书换来的是皇上的一道口谕旨:“将林贵人贬至常在,幽禁一月,闭门思过。”
皇后静静的听完这道口谕,心里才算松了一口气。
之前皇上并未降旨怪罪林雨灵,并未是不追究,而是将气憋在了心里。
现在有了这道口谕,也就是将气发了出来,这事也就揭过去了。
皇后深吸一口气,俯身以头触地:“臣妾接旨,定会好好管教幼妹,约束其言行,不会让类似的事发生。”
王福海看皇后终于拐过弯来,亲自将皇后扶了起来,将皇后病容犹在,道:“皇上也惦记皇后的身子呢,特意让奴才带了几味补品,皇后要好好养病,这宫里可离不开您呢。”
可不是,这六宫之事多么繁杂,皇后病了这一段日子,虽不至于完全乱套,但也是乱子颇多。
皇上一直不虞的原因,也有这个因素呢。
皇后如梦初醒,知道自己不能再这般颓废下去了,她是中宫,皇上需要她,但是若她失去了作用,皇上又会如何待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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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和皇后之间的事情,旁人知道的不多。
但是翌日去长春宫请安的消息,也传遍了六宫。
彼时白苏苏正吃着邓三官刚刚做好的雪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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