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骨针突然亮了起来,那光芒还有愈演愈烈的势头,在这白色的光芒中,娃娃的身体就像是蜡烛遇火融化了一般,尽数被吞噬,最后消失不见。
我怔愣在了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久久回补过神,好一会儿,黑袍那边传来“喀嚓”的碎裂声,先前放在他头部的瓷娃娃,开始出现了裂纹,不久……裂纹越来越多,最后如同蛛网,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这是黑袍的本命阴童,重伤本命,和重伤自身没有区别,更别说养阴童,那是要靠自己的生气来养的,果然在瓷娃娃彻底碎了后,黑袍整个身体猛地打了个哆嗦,侧倒在地,也没了生息。
变故来的十分突然,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但面前的何有书,包括黑黑袍都在告诉我先前经历了什么,白光已经消失不见,胸口有些发烫,我摸了摸,是骨针发出的热度。
我做了什么吗?我脑海中使劲回忆,可并没有想到什么,刚才是什么情况?骨针难道不是大煞大恶的东西吗?可先前它貌似帮我去除了阴童?骨针能对阴童产生这么大的效果,为什么黑袍还要它?
正想着,
何有书发出了几声嘤咛,我感觉过去扶他起来,花了些功夫,何有书人也清楚了,恢复了先前那副冷淡的表情,环视了一圈,最后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事情……解决了?人呢。”
我没什么好隐瞒的,一五一十的说了,把那已经睡着了乌龟拿过来:“这个,从天而降?”又指了指黑袍:“可能逃走了,不过本命阴童没了,他除非再养一只,不然活不久。”
阴童这个东西可和养小鬼不一样,相比之下养小鬼可简单多了,但阴童首先就和本命人有血缘关系,当然直系血亲效果最好,不过虎毒还不食子,一般都是用远方亲戚,其次孩子的年纪最多最多不能超过七岁,在活着的时候,剖开心脏取心头血,在剔掉天庭那块骨头,在用两个八字轻的人的生魂为引,用尸体炼化成的灰为媒介,烧炼成瓷娃娃,日日月月每日用自己的一滴血喂养,就是护身利器。
这种阵术首先对自己的伤害就极大,而且还属于大恶之术,稍有不慎阴童就会反噬,到时候得不偿失,不过一旦炼成,那就极难对付,可为什么这样的阴童……居然会
被骨针的光芒给消灭了?
即使是我亲眼所见,我还是无法相信,但事实摆在了眼前,也容不得我不信,我把事情告诉了何有书,他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挣脱开我,自己踉踉跄跄的往黑袍那里走了过去。
那里还留着黑袍召出阴童所留的阵法,可能因为那个光芒的原因,阵法也变的七零八碎,像是污血凝在了地上,何有书脸色严肃的半蹲,伸手居然摸上了那堆残渣,良久他看了我一眼:“摸摸看,有什么感觉。”
我觉得很纳闷,但还是什么都没问,依言在地上碰了碰,只是碰了一下,估计连一秒钟都没有,那比针扎还要疼一百倍的刺痛几乎是立即传入了我的大脑,骨髓,乃至我的灵魂都发出了痛呼……
何有书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仿若从噩梦中惊醒,我发现自己居然在颤抖,自己的情绪……是恐惧,再看何有书神情凝重,片刻后长叹了一声,从口袋掏出个药膏抹在我的太阳穴,霎时间清凉感让我头脑清醒了不少。
“这个人是谁?”我指了指黑袍:“会正一箓,还会阴童和樟木阵,我今天可见了不少罕见的
东西。”
何有书摇了摇头:“不清楚,我是被一股阴冷卷到了这里,你是怎么进来……”话没说完,这供奉塔里再次出现了歌声!正是我进来的时候听到的歌声,戏曲腔,男男女女,这会儿要更为凄厉。
我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总之有股莫名的心慌,何有书拽着我说要离开,我俩刚来到四层的拐角楼梯,在胸口口袋好好的骨针再次发热,甚至这股温度比之前还要烫!我赶紧拿了出来,看到自己皮肤已经鼓起一个烫伤包。
“这……”
何有书比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我往一边看,我咽了口唾沫,小心的看过去,在距离我们不到两米的位置,一个角落里躺着个人,往那边靠近的时候,骨针仿佛有什么预兆,居然闪动了两下,又恢复平静。
“过去看看?”我小声问道,何有书点点头,径直走了过去。
也不是我胆子小,我来的时候这里都看了个遍,根本没有人,要是有人,我来的时候难道会没有发现?所以这个人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歌声还在继续,我渐渐的好像听懂了这个歌在唱什么。
悼歌……也许是
亡人歌。
何有书先往那边看了看,看过后就招呼我也过来,这应该是没什么危险的意思,我凑了过去,吸了口凉气:“这个人,应该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吧。”
躺在我们面前的人有张陌生的脸,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不过胸口还有微微的起伏证明人还活着,可奇怪的是,这人暴露在外面的手臂腿脖子都十分年轻,唯独脸,是一张六七十岁的脸,还十分干瘦,瘦到完全脱了相,看起来就像只有皮和骨头,头发也是花白的,胸口有伤,血不断的往外渗,鬼门关就差一口气。
何有书和我看的不一样,听我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