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为是我发小,我被爷爷接回村子的时候,同龄人不多,江为是最先跟我搭话的。
村里人都不怎么富裕,江为家算是大户,有钱人,他爸在外面干活,有时候回来会带些新奇的玩意儿,打小江为在我们一帮孩子中是最有面儿的那一个。
可是好景不长,在我九岁那年李婶的丈夫,也就是江为他爸在工地干活的时候没留神儿,被几吨重的钢筋直接压成了肉泥。
警察那边的人调了监控,主要原因不在工地,不过包工头给了一笔抚恤金,但也不多,在村里风风光光送走了江为他爸就没剩下多少了。
后来李婶的日子就不太能过的下去,原因没别的,李婶是个瞎子,还是个半聋,只有一只耳朵听得见动静,可以说家里的重担全都落在了江为的身上,那时候他才九岁。
村里人都热情,家家户户闲的没事的时候都会去江为家帮忙,就这样过了几年,我十五岁的时候,江为走了,留下一封信说要出去打工,一连几年杳无音信,但定期会寄钱回家。
原本我对江为的印象停留在十五岁,但在我离开村里的那一年,也就几个月前的事儿,江为回来了,人穿
的很体面,带回来不少东西,就是没以前开朗了,阴沉了很多。
江为模样没太大变化,所以一回村子就被邻里乡亲认出来了,那时候我跟爷爷都麻烦缠身,没碰上几次面,只是晚上江为请全村吃饭的时候,我把江为的电话记下来了。
我跟江为是发小,满打满算说从小到大十五年交情不过分,但仅限于十五岁,这几年江为外出干了什么,现在是什么身份,我一概不知。
离开村子的时候我才换的手机买的卡,照理说江为不知道我这个手机号,怎么会现在突然给我发短信?难道是问我爷爷要的?想到也有这种可能,我呼出口气,低头去看短信,等我看清短信的内容,就僵住了,几乎是瞬间我突然有些惊慌失措。
上面说的那句话是:“栗子,赶紧离开你现在住的地方,不要在回来,能够离开这个城市最好,现在马上就走,不然的话,就来不及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江为怎么会突然对我说这些,难不成是爷爷跟他说了我的事?可爷爷又是怎么知道的,明明上次打电话,我压根没开口。
不可否认,事情出乎我预料,江为的这句话让我内心升
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短信内容让我十分复杂,尤其是“栗子”,这个称呼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过了。
我犹豫了很久都没有回拨电话,良久,才回复了一句短信,问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说这些,是不是爷爷联系他说了什么,几乎是刚编辑好发送过去,下一秒我就收到了回复,还是短信,话更为简单:“离开,一定要离开,越快越好。”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句话我突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二话不说我就回拨了电话,但传出的却是刻板的电子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rry……”
号码居然是空号,这怎么可能,这个号码,明明我通讯录上面的备注就是江为,就在几分钟前我还收到了短信。
“为子,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如果你还认我这个朋友,那就跟我说清楚。”
“是不是爷爷联系你的,你是不是知道我在哪儿?”
“看在我们做了十几年朋友一场,你告诉我知道的情况……”
想也不想的我又发送了好几条过去,但都没有再收到任何的回复,时间一长,激动开始退却,我慢慢冷静下来,甚至开始有些怀
疑,是不是有人在整我。
我去洗了个冷水澡,冻的我一个哆嗦,但人也冷静了下来。
我收到了江为的短信,让我离开这个地方,最好是远离城市,如果对面的人真的是江为……我是不是应该走?但如果假设有人故意这么做,这个更有可能,我也倾向这一点。
不知不觉时间过了一小时,手机都被我攥热了,我突然有种预感,事情可能不会顺利的结束,连“江为”都出现了,接下来我还会遇见谁?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把江为的号码拉黑,然后把将有短信都删除,做好这些后,我就去厨房给自己煮了点面,吃饱喝足抱着手机回了房间。
时间很早,我也不困,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完全没办法集中注意力让自己投入到一件事上,甚至以前喜欢的电影都看不下去,目光频频落在手机,似乎想让它再来点什么消息。
睡不着又没事做,我瘫坐在床上愣神,快到中午,阳光透了进来,我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身上突然起了鸡皮疙瘩,人也回了神,然后就听到重阳的房间传来了动静。
我喊了几声重阳,那动静消失了,人却没有回应,不一会儿,又有
动静响了起来。
本来没当回事,划开手机才发现重阳十分钟前给了我一通消息,说他今天可能回不来,我猛地抬起头,蹑手蹑脚的下床,难道说刚刚有人进来了?
趴在门上听不见动静,我深吸了口气,出门进了重阳房间。
重阳房间也没上锁,进去后环顾四周,入眼都是干干净净,井井有条,看不出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