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响起古怪的轻嘶声,像是水珠落在热锅上的声响,因为被黑绳不断撞击,古钱似乎转得越来越慢了,摇摇晃晃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滚落在地。
见状,我连忙我取出了两张纸符,朝着那人獐的天庭一扔,快速的起了个手势。
此刻那张枯败的面颊已经看不出什么人样了,一截紫黑的舌头垂在唇边,黏稠的黄色液体淅淅沥沥的顺着口唇滴落,溅在了身下的床铺,如同怀孕七月的肚子也不安分一般,一抖一颤的收缩着,好像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似乎随时都会破肚而出。
“什么邪物,看我今天就让你魂飞魄散!”
然而就在我即将动手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年轻伙子,手里端着一盆鸡血,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下就泼了上去!
这番变故来得太快,我压根来不及反应,鸡血就已经淋在了床前,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那古钱和黑绳同时被泼了个正着。
铜钱“咯哒”的一声停了下来,旋即应声而倒,就像有了连锁反应,所有转动着的古钱同时跌到在地,跟粘在了地上一样不再动弹,而那黑长绳则像触了电一样的扭动了起来。
“快
住手!”我心里咯噔一声,大声怒吼道。
旁边的重阳好似也才反应过来,大喝:“陈应你做什么!”说着就要上前去拉扯,我看情势不对,快速的按住重阳的肩膀,冲他轻轻摇头。
名叫陈应的青年看到那黑绳在抽搐,面上露出一丝喜色,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跳,扑了上去,手中紧握着的锋利的短刀朝黑绳当头劈下!
陈应拿的刀不像凡品,刀锋被磨的雪亮,虽然没有到吹毛断发的地步,但是以我的眼光来看,工艺一顶一的好,带着有一股肃杀之气。
陈应他看起来也不害怕,直接手起刀落。
他的动作是真的很快,摆出一副专门练过的架势,然而地上的黑长绳却更快,刀刃还没有碰到它的身体,黑绳就猛的一缩,如同惊雷般弹了起来,如同一道黑影从空中闪过。
只听“啪嗒”一声,陈应手中的刀掉在地上了,他一手狠狠拽住了黑绳的尾部,另一只手则像触了电一样疯狂颤抖,那根细细的黑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钻入了他的指缝之中,鲜血从指尖滴落,溅落在了地面上。
不消片刻,屋内的情形发生了变化,只见陈应颤抖的手慢慢停了下来,那条黑
绳除了尾部被陈应攥在手里,其余的大半已经顺着指缝进到了他的体内。
“陈应!陈应!”重阳急忙忙的喊了两句,陈应一点一点扭过了头,向门外看去,他的眼神已经不是刚才那样的凶狠,反而变得木讷呆板,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一样。
接着他的脚动了,离开床边,直接从屋里扑了出来,双手握成爪,迎面向我们抓去。
“这小子真特么是来送死的!”我直接爆了一句粗口,侧身躲过。
一旁的重阳脸色也十分难看,一边周旋,一边解释道:“这小子学习术法成痴了,但没什么天分,我一长辈看他可怜,也没地方去,就让他在这里住了下来,平时打打杂,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插手了,这下倒好,真是坏了事。”
可不就是坏了事!
陈应的力气骤然变大,行为动作也迅速了不少,一时半会的,我跟重阳居然都没办法近身,再闹下去肯定要引起注意了。
可就在我绞尽脑汁想解决办法的时候,陈应突然僵直了身体,一头栽倒在地,翻着白眼,人事不省,那人鳉从他口中吐出,在地上扭了几下,也不动了。
“这……”重阳想要凑过去一探
究竟,我伸手按住他,摇摇头,“另外一个人呢,你把他安排到哪里去了?”
“离这里不远,你现在要去看?我带你过去。”
……
推开房间门,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我沉了沉气,停住了脚步。
房间里唯一的大床上躺着个人,也可以说是人形的物体,黄色的粘稠液体从那人脸上大大小小的窟窿里面渗出来,滴滴拉拉的流满了脸颊。
腹部鼓胀,得有孕妇怀胎七月时的肚子那么大,可身体却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那人零星的喘气,好似一尊快要融化掉的蜡像。
整个房间都散发着酸腐腥臭的味道,让人为之怯步,然而我面不改色的向前踏了一步,迷了眼睛仔细看了看,嗤笑一声,眼底的冷芒逐渐汇聚,问着旁边的重阳:“这就是昨天你捡回来的人?你是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份?”
闻言,重阳则是一脸茫然的摇摇头,皱着眉:“他都这番模样了,我哪里还认的出来,不过听立哥你的意思,是你的熟人?立哥你赶紧看看人还有救吗?”
“熟人?仇家还差不多。”我扯了扯嘴角,不由得感叹一句真是冤家路窄,我也没想到,重阳阴差阳错救的人居然
是豫中臭名昭著的阴公子!
我说了床上那人的身份后,重阳脸色也闪过一丝嫌恶,继而有些困惑的问:“立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以前也见过阴公子,可是他现在脸都烂了,你……”
“之前跟他有过一次过节,我认得那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