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把团扇开路,小太监提着宫灯和香炉跟在其后面,安陵容被两个女官小心翼翼的扶着。
率后迎出来的是林秀,安比槐在后面,他们俩见到安陵容的表情不一。
安比槐十分不可置信,眼前这位端庄大气的女子,竟然是自己养出来的女儿。
他记得当初安陵容不是这个样子,有一股天生的怯懦与自卑,还不爱说话,面色也苍白,身子瘦小,只不过打扮起来有几分小鸟依人的味道。
果真是女大18变,越变越认不出来了,连安比槐这个父亲都晃了神。
林秀没有忘记给安陵容行的三跪九跪行完大礼,安比槐哪怕很不情愿,但是当着那么多礼官也还是俯首行礼。
安陵容胆战心惊,她从来没有想过,林秀会给自己行跪拜大礼,但她又不能阻止,毕竟这么多人看着。
对于安比槐,安陵容早就冷淡了。
林秀刚行完礼,安陵容便走在她面前将她扶起。
眼泪滴落在她的吉服上,蕴染出一块又一块深色的圆圈。
两人携手而入,安比棺虽拿了银子,但也想自己过豪华日子,给安陵容准备的饭食也只算是过得上去。
令人大跌眼镜的情况出现了,安比槐新娶的那两个姨娘也在饭桌上。
刚才小莲子检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但他没有做声。
那时将这两个姨娘赶出去,也不能做到真实的惩戒,让她们在这里坐着等一下,那可就是违背礼治,直接打死也是可以的。
是生是死就在安陵容手里,毕竟安陵容现在缺的就是这么一个借口,来出一出心中的这口恶气。
"这是哪两个丫鬟?怎么如此的不规矩?”
安陵容打量着那两个姨娘,穿着的花衣服,脑袋上插满了金饰。
甚至弯腰行礼时,还要偷偷摸摸地瞟安陵容。
一股子小家子气,林秀以前都是和这样的阴阳做斗,竟然还被压的死死的。
安陵容,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觉得可笑。
安陵容静静的盯着安比槐,脸上的笑容有些渗人。
"父亲,她们是你新买的两个丫头吗?"
安比槐想要否认外加解释,但刚回想起萧姨娘刚才说的话,怕惹安陵容不高兴。
在众人面前给自己吃瓜落,也就只能点头。
安陵容见安比槐软点头,先不搭理她们两个,坐在主位上,目光触及。
发觉出她们并没有震惊和恐惧,只是相互嘻嘻的笑。
安陵容将筷子一掷,也不吃饭,冷冷的盯着她们,开口责问:"你们笑什么?"
小莲子在旁边立刻接话:"娘娘,奴才刚才告诉她们规矩了。
但她们不听,非要坐在那里,还口称是娘娘的小娘呢。"
林秀感觉出了周围的气温好像在下降,没有像往常一样让安陵容去讨好安比槐。
是静静坐在自己位子上,筷子碰到瓷盘,发出清脆的清响。
那两个姨娘也都是心气高的,平常被安比槐宠的无法无天,再者出自乡野,认为父亲在家中就是第一。
女儿怎么也不能管父亲,况且她们听府里的人说过,安陵容小时候被姨娘们欺负,也从没还过手。
林秀拿了诰命以后,在后宅中生活待遇变好了很多,不过也没有说要拿管家权之类的。
只是爱诵经拜佛为安陵容在宫中祈福平安,那些听娶进来的姨娘故认为她是个好惹的,并不十分尊敬她。
今天发笑,只是因为安陵容流出的眼泪把妆哭化了。
安陵容很是清楚自己的母亲,说的好听点就叫做因爱,万死不悔,说不好听点就叫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她可不会让自己母亲仍旧受苦,这两个姨娘也是留不得的。
继续留下来,那何得了?安比槐已经有了七八个子嗣,要是她们两个再接再厉的话,要拿什么养活,偷窃或抢盗。
"你仃两个也太没有规矩了,我记得以父亲的官职从七品应该不能娶这么多的姨娘。
你们是没有过过纳妾文书的,那只能算是通房丫鬟。"
萧姨娘用胳膊肘捶着林秀的后背,林秀仍旧不为所动。
少年时的青梅竹马,成婚前的蜜中调油,幕接着一幕接到林秀的脑子里,她午夜梦回之时,常常与这些相伴,从忽略孤枕难眠之疼。
安比槐再如何,也是林秀曾经托付身心的男人,哪怕现在已经后悔,但林秀却没有 几分怨恨。
她的深情,害了自己,也害了安陵容。
萧姨娘见自己的多番暗示不管用,只得自己亲自鸣金上阵,她是个姨娘,本不该插话,但是这个时候也没有其他的法子。
"娘娘,您说的是!她们两个是没有过文书的,且两人都是乐妓之类的,站在这里也碍了您的眼。
您都没有做,她们却坐了下来,依妾看,不如打她们几板子,再赶出去?”
安陵容只需轻微点头,小莲子等人便领名而出。
那两个姨娘哭喊的再厉害,还是逃不过这一顿板子。
安比槐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十分不满安陵容作的决定,把自己这张老脸踩到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