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几十年后,这样的年轻人的婚礼一定是要讲究浪漫的。
一定是鲜花,钻戒,婚纱,酒店一样不少。
但在这个朴实的年代,没有人会有那种浪漫的想法,当时的人们认为这种想法都是错误的,那是资本主义的腐败思想。
而在那个年代,特别是军人,更不可能搞铺张浪费的。
第二天,梁新月问起了邹文清要怎么办婚礼。邹文清红着脸说道:
“其实,我们两家的家长都是同意了的,但我还是想先写家里写封信,得到家里的许可,结了婚,我就暂时不回城里,看看爸妈的意见。三丁说,不搞那些,就请大家吃一顿饭吧。”
“我和他是从小就认识的,我们是一个院子长大的,他和我大哥是同学,我大哥也是当兵去了,他也响应了国家的号召当了兵。”
“只是他当的兵与哥哥的不一样,哥哥隔一年就可以休假回来看看,他一走就是六年没有消息。去年和家里联系上了。然后我爸妈和他爸妈就言谈中有把我们说在一起的意思。”
“这次他休假回来,我也大学毕业,本来分配我到邮局工作的,我…我想跟他来这里看看,我就拒绝了。我爸妈也是同意了的。”
“在我爸妈那里,简直把他当他们的另一个儿子那样。从小他就讨我们院子里的长辈们的喜欢。他没消息的六年,我们院子里都没有人请过客热闹过。大家都担心热闹了会刺激到他爸妈。”
“这次他回来,我们院子里好八家人,整整在一起吃了半个月的饭,都天天团圆,家家在外的子女收到消息的都赶了回来,你不知道有多热闹。从那时起,我就想跟着他。”
梁新月明白了,这姑娘对老谷,除了有对军人的仰慕外,怕是的把谷三丁当偶像一样了。
“你看过这里的生活情况,冬天时,更差。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出不去,雪会断了山路。你还是想留在这里吗?”
邹文清想了一下说道:
“你们都走过来了,我想我也能。我们大院里的夫妻,都是恩恩爱爱一辈子,从未有哪一家人两口子吵个嘴的。我在这里也感觉到了这种氛围。”
“我读书时有个老师讲过,一个人的性情如何,日子过得幸福不,与他周围的人很大的关系。我是认可这种说法的。嫂子你虽还年轻,但这点做得很好,这个院子里的人都被团结了起来,很好。”
梁新月笑了一下,她倒是没说,自己只是在这里太过寂寞,如果还是和她们以前选择的那样生活,自己就永远只有一个人。
而且,自己是想尽快的融入到这个年代来,所以,总是在与这些人的接触中,尽可能的学着他们的一些言谈和举止。
上辈子的事,每每午夜想起,也只有感叹。不管在哪里,活着就要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对自己来说,也不算得难,上辈子在农学院里,大家还是学生,也算是比较单纯,还没有接触到更多社会上的复杂的环境和人心。
到了这个年代,这个大院子里的人,都是那种单纯简单的人,她们都只知道相夫教子,过自己的小日子,干起活来都是不怕苦不怕累的。
没有更多的心思。
所以,在这里,梁新月稍有点算计,当然,这种算计也是为了大家过日子的打算。这样一算计,就成了这些军嫂中的头,她们信她,愿意听她的话做事。
这让梁新月也有种成就感。当然,这种成就还得是大家认同的。
看着眼前的大学毕业的邹文清,梁新月多问这些,就是想让她想清楚自己的前程。
邹文清虽说读了大学,但似乎更在意家庭的那种幸福感。
邹文清肯定的说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姐,你放心,我真的想好了。我来了这里,也知道了他当兵的苦,我能跟着吃苦。有心里准备。”
“那就好。明天你就跟我进城,我们去挑选一些东西回来把你们的新房布置一下,还有,总得买个大红被子吧,虽说现在条件艰苦,但婚礼是人生中的重要事件,还是要让自己后半辈子想来都觉得是幸福的才好。”
邹文清笑着看向梁新月:
“我都听你的。”
育在后院的玉米苗也长出了第三片叶子,按说也是可以移栽了,但明天是十天进一次城的日子。
错过了明天就得再等十天。
估计谷三丁是等不了的。所以,今天梁新月她们就没有再开荒。
梁新月就带着几个嫂子开始把开出来的地给挖出来。挖了一部分出来了,梁新月拿来一根树枝,在边上比划着什么:
“嫂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不懂就问,是邹文清的美德。
“我量一下,这块地要用来种玉米,我们要先把地深挖一下,再把地分成垅,我这是最一下我们垅与垅间的距离。以后玉米地里还可以套种大豆,这样就话就能双丰收。”
种地要量一量?还要算一算?
还要套种?
这些知识对邹文清来说,都是不懂的,但看向梁新月的眼光是崇拜的。
“嫂子,你种地也要算算?”
知青再一次被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