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只有柏寻一个人从楼上下来,柏松狠狠地咬了口牛肉饼,黑着脸没搭理他。
“二少爷,二少奶奶不吃早饭吗?”阿福忙问道。
“他还没起来,一会儿让厨房给他做碗鸡汤小馄饨。那个牛肉饼还不错,给他留两个。”柏寻吩咐道。
“知道了。”
南春难得睡了个好觉。
从柏家寨出来这些天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生觉。
“醒了?”
柏寻拿着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
南春看着他,轻声问道:“你都不好奇我为什么半路跑到金城来了吗?”
柏寻笑了笑说道:“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也无妨,我信你。”
南春的心颤了颤。
柏寻信他,可自己接下来却要骗他。
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柏寻永远都不会再信他了吧?
见南春面露难色,柏寻摸了摸他的脸。
“别胡思乱想,凡事都有我呢!”
“柏寻,你知道妖书吗?”南春犹豫了片刻问道。
柏寻微微一怔,说道:“妖书?”
南春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嗯,就是那本《家书》。你还记得吗?之前咱俩去甄老板那里买书,他推荐给我的那本。由一封封家书组成的那本书,写了什么雪山草原的。”
“那本书啊……那不就是本很普通的书吗?你也给我看过,我是没有看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何会称它为妖书呢?”柏寻不解地问道。
南春拧着眉头说道:“我也搞不懂……可是大管家跟我说那本书就是妖书。还说什么它很危险,好多人都在找它,一不小心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对了,甄老板还因为那书,出了大事。他的书局被砸了,人现在也被通缉了。听大管家说,甄老板逃跑了,上面派人过来和安县严查呢。”
“这么严重啊?”柏寻把牙刷和牙粉递给他。
“嗯,我不久前去书局买书才知道甄老板的事。”
“你难不成……是因为这个才偷偷离开家的?”柏寻问道。
“是啊,我一听大管家那么说,心里害怕极了。上面派人来和安严查,说是跟甄老板有来往的都被查了。还有一些想要妖书的人藏在暗处,蠢蠢欲动。我怕惹祸上身,所以大管家问我的时候,我就没敢承认我见过那本书。”
柏寻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问道:“你……是不是不相信大管家?”
南春纠结地说道:“也不能说是不信他吧。我当时确实很害怕,不敢说甄老板把妖书给我了。
而且你不是跟那个甄老板是熟识吗?我不确定你跟这书有没有关系。怕万一我承认了,把你也给卖了,怎么办?所以……就想着来洋城找你,先问问你再说。”
柏寻点了点头:“甄老板还有那本书与我都没有关系,我并不知情。若是我知道,我绝对不可能把你带去他那里。你怎么没有直接去洋城,而是半路来金城了呢?”
“半路来金城,一个原因是我怕有人跟踪我,咱们当时去书局买书很多人都看见了。保不齐那些在找妖书的人已经知道书在我手里了。
一个原因是我想着到了金城找个车快些去洋城找你。那金家商队拉着货走得太慢了,我怕夜长梦多,路上出什么变故。
还有一个原因是我在船上听船工说春晓先生可能在金城。那个甄老板当时不是送过春晓先生的戏票给我们吗?我就想来问问春晓先生认不认识甄老板,想跟他打听打听甄老板的底细。
我实在想不通,甄老板为何会把那么吓人的东西给我。我跟他是第一次见,之前又没有打过交道……莫名其妙的……把这么大一个麻烦扔我这儿了。”南春皱着眉头说道。
南春说的这些话,这两天在他脑子里过了无数遍了,他有信心能自圆其说。
即便这些说词不够完美也无妨,毕竟没有周密的计划的话,所有的事情都存在偶然性。
更何况他本身就不是一个缜密的人,无需什么都做得挑不出毛病来。
南春紧紧地盯着柏寻,他此时脸上的紧张并不是装的。
柏寻是个缜密的人,而且他很了解他。
倘若柏寻听了他的这些话,没有疑问,那事情就成了一半。
柏寻听罢,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还好,南春并不知道妖书里的秘密。
不知道,危险就会少一分。
见柏寻不说话,南春急切又苦恼地说道:“那个甄老板究竟是什么来头?你不是与他是熟识吗?那书那么多人都在找,必定是有什么大用处的。他为何会给我呢?”
柏寻倾身向前,把他搂在怀里,轻声安抚道:“你别慌,别怕。甄老板的事我会派人去查。之前我经常在他那里买书,一来二去就认识了。他的棋艺很好,我去买书的时候偶尔也会跟他下几盘,闲聊几句。
我只听他说,他之前在辉城的出版社工作。几年前孙大帅兵败,韩大帅占了辉城。一些当初与孙大帅走得近的都遭了清算,出版社也不例外。
甄老板职位不高,与孙大帅没有来往,又花了些钱打点,那些人就放了他一马。不过他还是怕被秋后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