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柏寻在老夫人院里侍疾还未回来。
“二少奶奶,您先吃点东西吧。”玲云见南春一动不动地在窗前坐了许久,担忧地说道。
“你说,我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玲云微微一顿,说道:“怎么会?奴婢瞧着……二少爷是站在您这边的。”
南春苦笑道:“正因为如此,不是更过分了吗?”
玲云沉默了片刻,说道:“奴婢之前在李家伺候。李家小姐未出阁之前,就帮着李财主打理自家的生意。铺子里还有家中的账都是她管着的。小姐很有才能,为人又和善。那几年,她帮李家赚了不少钱。
可钱一多了,人心就活了。姨太太和她的儿女心有不满,就各种找茬。渐渐的,小姐的兄长嫂子也有心夺权。家宅不宁,李财主便做主寻了个人家把小姐嫁了出去。不过两年而已,李家便败落了。变卖宅院奴仆,回了文城老家。”
南春沉默地看着她。
玲云接着说道:“有时候,有能力又一心为了这个家,也没人会记着你的好。那些人只会嫉妒你的才能,疑心你贪恋权力,谋夺家财。
奴婢知道二少奶奶是觉着自己这样闲着,心里不舒服。但是在大户人家里想好好生存,少做,甚至不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确实觉着自己这样像混吃等死一般,想找个事来做。
最重要的是……他还有自己的私心。
想借着生意上的事,看看有没有机会早日见到盛家四爷。
若想早日找到爷爷,想查出来上一世那怪病的缘由。
就不能一直老老实实待在柏家老宅的后院当二少奶奶。
他需要一个合情合理不让人怀疑的理由走出去。
可如今这私心让柏寻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直到天蒙蒙亮柏寻才回来。
轻柔的吻落在南春的额头上,不久身边便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南春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微弱亮光看着柏寻的睡颜。
他不禁又想起绿荷的话来。
自己的存在确实扰乱了柏寻平安顺遂的人生。
一连几天柏寻都在老夫人院里侍疾,家主从县城回来了,还带着从县城请来的大夫。
柏大少爷也从洋城赶了回来。
寨子里都在传柏家那个男妻把老夫人气病了,一连几天都下不来床。
“祖母。”柏松走到床前,眼中满是关切与忧虑。
柏老夫人面色枯黄,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柏松身上:“松儿,你来了。”
她的声音微弱沙哑,看起来虚弱极了。
柏松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祖母,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些?”
柏老夫人轻轻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柏松也知道柏老夫人病倒的原因,他看了一眼一旁憔悴疲惫的柏寻。
“祖母,您别多想了,身体要紧。那些事……祖父和孙儿会处理好的。”他安慰道。
柏老夫人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叹息道:“松儿和寻儿,你们都长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了,也都能独当一面了。我这个快入土的老太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行了,你喝了药好好歇歇吧!松儿寻儿你们跟我去书房。”柏一水说道。
两人跟着祖父到了书房。
“事情……你也知道了吧?”柏一水问道。
柏松点了点头道:“山叔跟我说了。”
“你怎么想?”
柏松说道:“我觉得寻弟的想法没什么问题。南春如今是柏家人,他有心帮着寻弟一起打理生意,这不是很好吗?”
柏一水听罢,稍稍松了口气。
他最怕的是柏松因为这事心中有芥蒂。
毕竟还未分家,他做主把县城的生意交给柏寻也未曾跟柏松仔细说过。
“祖父,洋城那一摊子事都够我忙的了。我本来还想着让寻弟去洋城帮我呢!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希望能有两个寻弟,一个管着和安县的事,一个管着洋城的事,我就当个闲人才好呢!”柏松笑着说道。
柏一水叹了口气说道:“寻儿,你祖母一回回抓着南春的事不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可明白?”
柏寻紧握着垂在身侧的手。
“若是你能早日纳妾,生几个孩子,她哪里还有心思折腾南春?”见柏寻一言不发,柏一水接着说道。
柏松拍了拍柏寻的肩膀,笑着说道:“祖父,我与寻弟说说吧!”
一桌好菜,柏寻只闷头喝酒。
柏松夹了一块鱼放在他碗里:“别光喝酒啊。”
柏寻看着他问道:“你说想让我去洋城帮忙,可是那边出了什么事?”
柏松微微一怔,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什么都瞒不过你,确实……出了一些事。”
见柏松目光躲闪,柏寻心中咯噔一下。
“是不是跟南春的爷爷有关?”
“你怎么知道?”
柏寻眉头轻蹙:“日前我托人带话给你,询问南爷爷的事,你一直没有回复。祖父前几天又将几个以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