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杰从未见过这样的柏寻,跟平日里彬彬有礼,温润谦和的那个皎皎明月柏二公子完全不一样。
他看着柏寻冰冷的眸子,突然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还是先留他一条狗命吧,还有用。”姜文杰笑着说道。
柏寻瞥了他一眼,轻蹙眉头,有些不耐烦地收了枪。
姜文杰松了口气,赶忙摆摆手,让身边的人上前将郑久富和侯老六绑了起来。
“这些人的血别浪费了。草苫子上、车架上、大家的身上都来点。”柏寻边说边从怀里掏出手帕,把枪仔仔细细地擦干净。
郑文杰虽然不明白柏寻意欲何为,但是还是照做了。
离开县城不久的运货车队又回来了……
而且大家身上,马车上到处都是血。
这惨烈的模样,一看就是经了场恶战。
“天呐!”
“这是怎么了?”
“怎么回事啊?”
天已大亮,路上行人众多。
“柏二少爷,姜少爷……你们这是……”有认识两位的凑上去问道。
郑文杰叹息道:“才出县城十里地就遇到了劫匪。”
“哎哟,二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车队恰好经过瓷器店门口,大力见柏寻衣服上有血迹吓得不轻。
“往洋城送货,在城外遇袭了。”柏寻说道。
“啊?劫匪?”
“谁那么大胆啊!这还没出和安县呢,就遇袭了?”
“明知道是姜会长的货,还敢动手?”
“这也太猖狂了!”钱掌柜气得胡子乱抖。
老于押着被堵了嘴绑了胳膊的郑久富,走上前喊道:“父老乡亲们!姜会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跟盛家谈成了合作。这合作是能让咱们和安县的百姓过上丰衣足食的好日子的!
可郑久富这贼人跟外人里应外合,半路劫道。他不仅想劫走货物破坏咱们跟盛家的合作,还想害人性命。你们看看这些刀和枪……”
阿福很有眼力见地把草苫子一掀,一车全是沾着血的大刀和长枪。
“若不是我躲得快,这刀就砍我脑门上了……我们还有几个兄弟受了伤,能不能活命都难说啊!”阿福说着指着后面板车上躺着的生死不明的人,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
“呜呜呜……”郑久富瞪大了眼睛,奈何嘴被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就睁着眼说瞎话啊?
那些受伤生死未卜的明明是我的人啊……
你们的人毫发未损啊!
“和安县的父老乡亲们,我阿爹为了与盛家的合作,不顾自己的身体,一趟趟往洋城跑,放下脸面求人……却落得个这般下场……”姜文杰红着眼睛,嗓音有些沙哑。
“大家伙!咱们不能让姜会长寒心啊!”
“是啊!姜家柏家一向与人为善,和安县多少人都受过他们的恩惠!如今有人不想让他们好过,那不就是不想让和安县的百姓不好过吗?”
“谁说不是呢!这事儿若是不好好解决,以后谁还敢跟咱们和安县的人做买卖?”
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得到消息的金子睿急匆匆地赶来了。
金子睿见到车队的惨状,差点从马车上跌下来。
“我的货!我的货啊……”他脸色惨白,跌跌撞撞走到拉货的马车旁。
车上的货有些已经被子弹打烂了。
“郑!久!富!”他咬牙切齿地喊出了这个名字,眼中充满了愤怒。
拳头如雨点一般落在郑久富脸上和身上,郑久富被堵了嘴喊不出声,只能用力挣扎。
怕金子睿把人打死,郑文杰赶紧让人把他拉开了。
“郑久富!我金家从未得罪过你,在安城你跟李家沆瀣一气,设计陷害我,强行占了我家的铺子,夺了我的宅院,抢了我的钱财和货物!
我不得已回到和安,姜会长和柏家家主不忍看我金家败落,给了金家一条生路。你居然又跳出来,毁我货物!你是想把金家逼上绝路吗?”
金子睿说着,跪在了地上,痛哭道:“和安县的父老乡亲们,我金子睿实在受不了这般欺辱了。今日我便与狗贼郑久富同归于尽。金家老小以后就劳烦诸位帮把手!”
说罢,他从马车上拿起大刀就朝郑久富冲了过去。
“金少爷,为了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搭上自己的命,值得吗?”柏寻跳下马挡住了他的去路。
金子睿已恨到了极点:“值不值得我都要宰了他!”
“你难道不想把幕后之人也揪出来一起清算吗?你想想就凭郑久富一个人,他有能耐弄到这么些好枪和这么多训练有素的人手吗?”柏寻说道。
“对啊!郑久富这个大草包哪里有这样的计谋?”钱掌柜说道。
“是啊!”
“肯定有人在暗中支持他!”
“哎,那个不是侯老六吗?”
人群里有人认出了郑久富身边侯老六。
“他是谁?不是和安县的吧?看着脸生呢!”
“他是安城人!李少帅手底下的人!”大力躲在人群里喊了一嗓子。
“当真?”
“千真万确!我也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