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从未见过自家少爷这么开心。
“跟山叔说,老宅准备的聘礼,我要一一过目。”柏寻说道。
“是。”阿福笑着应下。
“二少爷,这……不太好吧。”绿荷犹豫道。
“怎么?”
“聘礼都是老夫人那边差人精细安排的,你若是再大张旗鼓地查一遍。老夫人会不会不开心?”绿荷解释道。
“为什么不开心?”
“她老人家肯定会觉得您信不过她手底下的人。”
“我确实是信不过她手底下的人。”柏寻淡淡地说道。
绿荷没想到他那么直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出了静园,绿荷紧着脚步追上了阿福。
“阿福,还是我去说吧。你笨嘴拙舌的,别坏了事。”
阿福巴不得她去说,他一向不爱跟主院那边打交道。
绿荷本想着去找大管家,快走到前院了,脚步一顿,转念去了老夫人院里。
“哟,稀客啊,你怎么过来了?”翠菊眼皮子一挑。
绿荷懒得跟她说,径直往院里走去。
“哎,干嘛呢?有闲杂人等闯老夫人的院子,你们一个个都瞎了吗?”翠菊快步上前挡住了绿荷的去路。
几个小丫鬟你看我,我看你,不敢往前上。
“哎哟,你们几个小蹄子,平时老夫人是白疼你们了!”
“老夫人!老夫人!二少爷让我过来找您!”绿荷见进不去门,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瞎嚷嚷什么呢?扰了老夫人休息,你们一个个都得挨板子!”兰妈妈叉着腰骂道。
“兰妈妈,是二少爷让我过来的。”绿荷赔着笑脸说道。
“二少爷?哼,老夫人正休息呢,回头再说吧。”
说罢兰妈妈就要进屋去。
“兰妈妈,是聘礼的事儿。二少爷说,聘礼他要一一过目的。劳烦,您这边备好之后,全都抬到静园去。”绿荷笑着说道。
柏桂兰一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什么东西!”她白了绿荷一眼,转身进了屋。
“做什么闹哄哄的?”柏老夫人捻着手里的佛珠。
“老夫人,二少爷院里的绿荷过来说,二少爷吩咐,聘礼他要一一过目。”
“什么?”柏老夫人皱着眉头,紧紧攥着珠子。
“恕老奴多嘴,二少爷有些过分了。他这么做,不是摆明了信不过您吗?二少爷是老奴看着长大的。他何时对您这般过?要我说,定是那南家人在中间使坏了。”
柏老夫人脸色阴沉:“真是个祸害,还没进门呢,就闹出这么些个事儿。”
“那聘礼?”
“准备着,不着急。到跟前了再抬去静园,他愿意用就用,不愿意就空手去吧。”
“哎,老奴明白。”兰妈妈喜笑颜开。
这边还没开心多久,就听说县城里的木器店送来了一张黄花梨做的拔步床。
“呀,二少爷,这床可真大,可真好看。”阿福稀奇地围着那床转。
“时间太紧,买了人家店里的镇店之宝。等小春过来,他若是不喜欢,按他的意思再重新定做一张。”
绿荷站在门口,不甘地咬了咬牙。
二少爷花了两千大洋买了一张黄花梨拔步床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柏老夫人耳朵里。
“胡闹!走,去静园。”
柏老夫人怒气冲冲地带着一帮子人去了静园。
“二少爷,二少爷!老夫人来了。”阿福急着来报信。
“祖母来了?”柏寻放下书。
“嗯,这会子已经进院了。”
柏寻叹了口气,起身去了院里。
“祖母,您怎么来了?”
“哼,我不来,你就要翻天了吧?”柏老夫人不满道。
“祖母,进屋说吧。绿荷,看茶。”
柏老夫人一言不发地喝着茶。
柏寻见她不说话,也不开口。
最后柏老夫人憋不住开了口:“听说你花了两千大洋买了个床?”
柏寻点了点头:“那个床孙儿睡着极好,便买了下来。”
“难道不是因为南家那个野小子?”柏老夫人斜睨他一眼。
“祖母,成不成婚,我都得睡觉啊。”
柏老夫人知他诡辩,也不欲与他争论。
“寻儿,做事不能任性为之。”
“祖母教诲,孙儿谨记。”
柏老夫人叹了口气,她深知柏寻油盐不进的固执脾气。
“祖母知道你一向守规矩,可有时候太守规矩会被有心之人利用。祖母也是担心你,怕你被宵小之徒的花言巧语蒙了双眼。”
“多谢祖母关心,孙儿以后会多注意的。”
“娶南家的那个进门不过是权宜之计,你不必如此费心。我跟家主商量过了,他进门之后就住在听泉小筑。”
听泉小筑是老宅偏僻角落里一处荒废许久的小院子,曾经是家主的一个姨太太住的地方。
“那里已经重新修整了,可比他们南家的宅子好多了。”
“祖母,南春会跟我住在静园。”
“你……”
“他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