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南春就很想不通,他跟柏寻明明从小就结了仇,一直互相看不顺眼。为何最后柏寻却成了那个唯一愿意帮助他的人呢?
一般人只听说他得了怪病就恨不得离他远远的,生怕自己被传染。
可柏寻却在得知他被关进地牢后,亲自去了地牢。
“对不起,我来晚了。”
柏寻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红红的。
那时柏寻已经开始接手柏家在洋城的工厂和商行,一年都回不了一趟柏家寨。
随后他不顾众人的反对,将南春从地牢里接了出来,并将他安置在别院。还亲手给南春擦身上药,换上干净的衣服。
之后甚至扔下了洋城的事,一直留在别院陪着南春。
柏寻以后可是要当家主的人,这么一意孤行,势必会受人诟病。
上一世南春曾问过柏寻为什么这么帮他?
柏寻看着他说道:“因为你是我的命定之人,你是我的人。”
可……之前柏家来提亲,南春只觉得是奇耻大辱,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而且他当时还对着柏寻说了非常难听的话。
若是搁旁人,指定恼羞成怒。之后他和他阿娘出事,也必会落井下石。
可柏寻居然就因为大巫一句话,认准了他是他的命定之人。即便他拒绝跟他结亲,他还如此坚定。
“这个柏寻就是榆木脑袋,一根筋的,自己坑自己。看来太恪守祖训,太守规矩也不是件好事。”南春这么想着。
“那边是有黄金屋还是有颜如玉,让你整整盯了一堂课?”王先生站在南春身后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入眼就是柏寻板板正正的背影。
南春回过神来,闹了个大红脸。
“你回去把今天学的抄五十遍!刚挨过打,你就又忘了!”
自重生以来,南春满脑子都是柏寻,可又寻不到机会跟他亲近起来,这让他很是苦恼。
苦恼没多久,又来了一件事。
寨子西头的花嬷嬷是个媒婆,虽已年过半百,还日日红花戴头、彩衣加身、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
南春头一回见着她,还以为见着那专吃小孩子的女鬼。你看她脸如白面,一张血盆大口可就是那故事里的女鬼吗?
那一日也是巧了,花嬷嬷去给人说亲,喋喋不休说了大半天,直说得口干舌燥嗓子都哑了。
路过山脚下的瓜田,寻思摘个瓜解解渴,手刚碰到瓜,就被不知打哪儿窜出来的浑身是泥的小崽子吓了一跳。
她眯着眼睛刚想开口问泥娃娃,这瓜是不是他家的,就被泥娃娃尖叫着一脚踹倒在瓜田里闪了老腰。
花嬷嬷逢人便说自己与山脚南家的猴崽子八字不合犯冲,这辈子都不能给他说媒。
虽是一句玩笑话,但也藏了几分真,她是真的不喜南春。
花嬷嬷一向心高气傲,从不觉自己打扮得怪异,只觉着自己的装扮是城里高门大户里阔太太的装扮。平日里有谁调侃她一句,她都要跳脚骂人家没见过世面的。
可那一日却被南家的猴崽子一句“我以为来了个老妖怪呢”搞得下不来台。还引得寨子里的娃娃们都跟着喊她老妖怪!
因此南成林去寻她为南春说媒,她面上虽乐呵呵的,心里却是一百个不愿意。
“南老爷子,你家娃娃年岁还不大吧?怎地如此着急?”花嬷嬷试探道。
南成林低头抽了一口旱烟,轻咳一声道:“他年岁不大,老朽年岁却是大了。若是未看到他娶妻生子,开枝散叶,我死也难瞑目哦!”
花嬷嬷闻言皱了皱眉,她在这寨子生活了几十年,怎能不知南成林干的活计。
“此去……不是说家主派了不少经验老到的武夫随你一同去吗?怎地也不会让你出事吧?再说了就你那一身寻墓探穴的本事,龙潭虎穴入了千百回,黄泉路都被你踏平了吧?”花嬷嬷打趣儿道。
南成林苦涩地摇摇头,望着远处如血的残阳,半晌才开口道:“这回怕是要在那黄泉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花嬷嬷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她打量着南成林,见他神色沉郁凝重,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她收了笑,一改此前轻佻的做派:“老爷子相中了哪家姑娘?”
南成林收了烟袋说道:“离你家不远的魏家二姑娘,你觉着如何?”
花嬷嬷似乎有些惊讶,她左右扫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家主不是曾经许诺过你,你们南家可以跟柏家的姑娘结亲,入柏家的籍吗?”
南成林几年前为柏家寻陵做出了大贡献。
柏家家主亲口允诺他的孙子南春可以跟柏家的姑娘结亲,孩子也可以入柏家籍,受柏家庇护。
南成林摇了摇头道:“你也晓得老朽那孙子是个不成器的。现在有老朽和他娘亲在尚可管他一管,若日后我们不在了呢?
再则,我们南家是小门小户,过的日子是苦日子。柏家是大户,姑娘们一惯是娇养着的,老朽怎能厚着脸皮让人下嫁跟着我们受这般苦楚?”
花嬷嬷点了点头道:“也是,门不当户不对,终究是难成好婚。老爷子你眼光也是好的。
那魏家二姑娘模样虽不是顶顶好,但是能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