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霖从没想过, 自己居然会有被漂亮妹子(的尸体)逼奸的这一天, 在众目睽睽之下,在骸骨堆成的祭台上——这绝对跟艳遇无关, 是一种“投资都砸在了特效和道具上的鬼怪恐怖片”般的惊悚。
阿德莱德紧贴着他的赤裸皮肤, 光滑而冰凉, 玉一样的触感。她的眼睛盯着他,像求偶的母猫盯着公猫, 闪烁着术法的幽光, 带着明确的目的性与势在必得的决心。卫霖很清楚,这些并非来自她的主观意愿, 而是某种第三方意志的折射——对方当然不是为了看他怎么操一具活尸。
“容器”“育种人”“圣灵遗骨”“唤醒”……这些关键字眼在卫霖脑海里飞旋, 通过急速地筛选和联系, 组合成一段逼近真相的信息:
圣灵遗骨被藏在阿德莱德体内!
一旦被魔法所迫与她交合,他估计得落一个精尽人亡的下场!
搞不好会直接被吸成干尸!
妈呀这不是中世纪版的聂小倩吗?!
想到这儿卫霖眼泪都要掉下来。他手脚并用地挣扎着,含泪望向被寒冷领主缠住的白骑士……他的搭档这会儿正自顾不暇,那个爱钻洞的恶灵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好吧, 关键时刻, 还是要自救。
他低头看胸口的“晨星”, 心想:该到使用这个的时候了,虽然很可惜——这可是白源第一次正儿八经地送他项链。项链啊!跟戒指、手环一类,都是属于具有定情意义的特殊信物,就这么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卫霖气呼呼地握住玻璃瓶,用力捏碎了它。
炫目的圣光如神明降下的雷霆,向四面八方炸裂开来, 一切有形无形、时间空间,都仿佛消融在白茫茫的冲击波中。
卫霖紧闭双眼,感觉身下的骨台轰然倒塌,笼罩在祭坑上方的法阵摇摇欲坠。紊乱不堪的元素流动中,点缀着术士们惊慌的惨叫声——魔法就像一条敌我不分的毒蛇,一旦操纵者乱了方寸,势必被它森然反噬。
白光在短暂而剧烈的爆发后,逐渐消失,黑暗又探头探脑地卷土重来。
卫霖借着最后一点余晖,看到周围遍地狼藉,像飓风犁过的乱坟岗。阿德莱德被圣光掀到十几米以外,像个不太灵光的木偶,踩着满地碎裂的骸骨站起来。
他又迅速转头瞥了一眼祭坑外的加摩尔:透过动荡不安的法阵光芒,依稀可见毁灭术士挥动魔杖念咒施法的身影。加摩尔在修补这突来的圣光造成的损失——损失有点大,但并非难以承受。
“晨星”被消耗掉了,而卫霖现在唯剩的,只有一点点自由行动的时间而已。
他找到了掉落在骸骨碎片间的匕首,用最快的速度向阿德莱德冲去,途中争分夺秒地将那两瓶吸纳到体内的药剂进行拆分与萃取,最后将属性导出到匕首的锋刃上。
匕首泛起了绿油油的寒光,在疾驰中拖曳出残影,像黑夜里一道诡异不祥的彗星。
卫霖冲到了阿德莱德的跟前,一脚蹬上她岩石般坚硬的大腿,借力跃起,朝着她头顶的某个位置,狠狠刺了进去——
因为魔法而重生的皮肉与头发在匕首下滋滋作响,散发出被强酸腐蚀的恶臭。女巫布满咒纹的颅骨本可以抵御这种程度的攻击,但缺失的那片左顶骨,造成了一个小小的、致命的漏洞……如同阿克琉斯之踵。
卫霖这一刺,就刻意瞄准了那个漏洞,力度与角度都极为精准,分毫没有偏差。
他将存储在体内的药剂,从匕尖处一股脑儿都灌了进去。
阿德莱德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剥离了魔法后再度白骨化的头颅落到地上,与坑里无数颅骨混杂在了一起。
她颈部的皮肤开始出现焦黑的颜色,干枯绽裂像腐败的棉絮,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蔓延。
药效与咒术相互拉锯着,对这具用魔法强行保存下来的古尸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如果卫霖之前有时间,翻看一下储物囊里那本配套的牛皮册子,会发现这两瓶药剂是出自于大魔药师——点金·萨松的手笔,是这位大师与某个火枪手大吵一架后满怀愤恨的产物。他用研发出的腐蚀性强毒干掉了不知死活的火枪手,将剩下的两瓶送给了对此感兴趣的术士侄子——后者倒霉地被卫霖用镜子碎片割断了咽喉。
当然目前卫霖是没空去感叹药效的,他要趁这难得的机会一口气毁掉加摩尔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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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星”耀亮的瞬间,白骑士欣慰地松了口气,心底对卫霖的把握时机和当机立断十分赞赏。
圣光冲击对灵体的伤害尤为强烈,法利斯兰之前在墓园就吃过大亏,这会儿一见白光亮起,不得不放弃即将到手的躯壳,条件反射地蜷成一团寒气弹,尽量远离骨台上的光源,朝祭坑边缘急射而去。
白骑士趁机驱散了“冰冻之触”,持剑举盾向卫霖所在的方向奔去,高声叫:“圣灵遗骨就在她体内!在腹部!”
卫霖的匕首连连划过阿德莱德的尸身——由于药剂腐蚀,它已经开始溶解,但还没到应刀而断的地步。
白骑士为自己加持了一个“冲锋”技能,身影眨眼间已至近前,喝道:“‘裁决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