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源坐在自家车上等卫霖, 从后视镜里看到他一边打着手机, 一边走过来。
但对话似乎没有接通,他很快就挂掉了。
白源从车窗内探头, 招呼道:“上我的车。”
卫霖说:“吃完饭我要开车回家啊, 明天周五, 还要上班呢。”
白源:“接任务前我跟老胖子说了,今天占了我们的休假日, 明天得还, 他一口就答应了。晚上我送你回家,周一早上我去接你。”
卫霖坐上他的车, 笑道:“我怎么觉得麦克刘有点怕你……嗯, 是忌惮你。”
白源淡淡道:“他只是救颜雨久心切。”
说话间卫霖又拨了一通电话, 依旧没人接,觉得有些不对劲:“我手机里有十一个未接来电,都是下午做任务时李敏行打的,也不知什么事这么着急, 现在回过去又没人接了。”
“大概正在忙吧。那家伙旧病复发, 整天草木皆兵, 一天打十几个电话也不足为奇。你不是已经帮他提交了复疗申请,估计两三天就批下来了,到时再进他的‘绝对领域’去看看。”白源发动车子驶出单位的大门。他想带卫霖去一家以格调高雅与食物精致著称的法料餐厅,以弥补上次没请成客的遗憾,自然不希望李敏行再来搅局。
“我有点不放心。”卫霖皱了皱眉,心底浮起不祥的预感。
白源只好安慰道:“这样吧, 晚饭后再给他打个电话,如果还是没人接,我们就拐去他家瞧瞧。”
卫霖点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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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包厢里,卫霖看着菜单上贵得离谱的价格,感到有点牙疼,很想问白先森:咱们能不能不要逼格,吃点实惠的?但侍应生在一旁恭敬地候着,他没好意思说出口。
白源就喜欢看他这副眨巴着眼睛、欲言又止的模样,觉得能够牵动卫霖的情绪,令他更多地暴露出真实不设防的一面,于自己而言实在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朝卫霖递了个“放心,我买单”的眼神,白源连菜单都没翻,直接点了洋蓟松露鸽胸肉沙拉、鹅肝酱煎鲜贝、白汁烩小牛肉、羊鞍扒淋薄荷汁、波尔多七鳃鳗、焦糖蛋奶冻,还要了瓶赤霞珠干红。
说实话每道菜都相当美味,但卫霖总有种每一口都咬在钞票上的错觉——哪怕不是自己的钞票,也是挺肉疼的。
“你不会一天三顿都在外面吃大餐吧?”他在细嚼慢咽的同时问白源,同时想起对方家里那些崭新的厨具。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亿万富翁。”白源解释道,“平时的早晚餐都是家政阿姨在打理,但她前几天辞工回老家了,所以我先自己随便弄点对付着,等找到合适的人手再说。”
“你会做饭?”卫霖不太相信地睨他。
“会一点简单的菜式,当然跟你的手艺是完全没法比的。”
“我啊,我也没法一天三顿地做饭,早晨经常睡过头,中午在单位叫外卖,只有晚饭会认真点准备,不过一个人嘛,也无所谓什么菜式啦。”
白源意有所指地说:“我习惯早起,做个营养早餐什么的完全没问题,看来咱俩挺互补的。”
卫霖一怔,笑起来:“你不会又想着拉我去你家住,用做晚饭抵房租吧?”
“这样不好吗?”白源认真地注视他,“我也会给你做早餐,然后我们一起上班。你看,你连汽油费都省了。”
卫霖笑得乐不可支:“白先森,我没有缺钱到这个地步啦!”
白源:“你不缺,我缺。”
卫霖:“你缺钱?别开玩笑了!”
白源:“我不缺钱,缺你。”
卫霖像只被掐了喉咙的猫,戛然无声了。
耳根热得厉害,刚咽下的红酒,也像火苗般在肚子里烧起来。“……我说白源,你一个好好的直男,怎么说弯就弯了?”他用一种难得正经的语气叹道,“你究竟想清楚了没有啊!”
白源一脸严肃,右手握住了卫霖搁在桌面的左手。他握得很用力,掌心干燥而温暖,似乎要借由这个动作与力度,将内心坚定而热烈的情愫传达给对方。
卫霖纹丝不动,神色复杂,目光定定凝视面前的男人,又仿佛失去了焦距,穿透前方看到风雨飘摇、捉摸不定的将来去。
他不说话,白源也不说,就这么紧紧地、固执地握着他的手背。
半晌之后,卫霖长长地吐了口气,翻过手来,与白源掌心交叠、五指相扣:“还能做搭档吗?”
“能,但不止是搭档。”白源说。
卫霖慢慢微笑起来:“白先森你真贪心。”
白源反问:“你呢?”
“我决定不落人后,也放任自己一次。”卫霖答。
白源腾地起身,把包厢门反锁了。
卫霖不自觉地朝靠背长椅的深处挪了挪:“干什么……这是公共场所……”
白源二话不说,单膝跪在椅垫,伸手托出卫霖的后颈,低头就吻下去。
这个吻既急不可耐又缠绵缱绻,带着馥郁的红酒芳香,简直要把人的骨头都熏醉了。
卫霖觉得自己失去了平衡,要向虚空中倾倒下去,全部的支点都在白源托着他的手掌心上,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