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得严严实实。
估计程笠新教授到了首都,也会被隔离在一处全封闭的基因实验室内,没日没夜地进行研究。然而他是否能在短时间内寻找到解决方向,还实在很难说,毕竟在他的预设中,病毒基因将在10到15天内波及全国,4到6个月内涵盖整个地球,世界在病变中陷落的速度快到令人措手不及。卫霖无声地叹了口气,觉得尽快完成任务的希望有点渺茫。
运输机起飞,很快就攀升到数千米高空,向北航行。
贵宾舱里,程笠新教授抱着他的笔记本电脑研究基因组密码,直到眼睛酸痛不已,才抬起头,从圆形舷窗向外眺望。
正是晴朗的初秋午后,天蓝云稀,高空能见度很好,能清晰地鸟瞰陆地上的山脉和河流。
程笠新看着看着,脸色忽然就变了。他搁下笔记本电脑,一把拉开贵宾舱的门,大步迈出,叫道:“这是往北飞往首都吗,我怎么看到了五曲江与盘龙山脉?你们这是往南飞呀,航线是不是出了问题?”
过道中一名穿着防护服的接应人上前说道:“程教授,航线没有问题。您知道飞机导航是采用大圆航线,而且有些雷雨云和禁飞区必须绕行,不可能直线飞行的。”
“我当然知道!”程教授受到侮辱似的大声说,“但你知不知道南辕北辙这个成语?再怎么导航,也不可能调头背着飞吧!我要见飞行员,亲自问问是怎么回事!”
闻声赶来的另外一名接应人,呈犄角之势将他堵在过道中,彬彬有礼地劝道:“程教授稍安勿躁,飞机处在正常飞行的状态中,请先回贵宾舱耐心等待,再过两个小时就到达目的地了。”
程笠新左突右闪地出不去,恼怒地叫道:“我有疑虑,你们说服不了我!我要见飞行员,你们让开!”
两名接应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抢身上前贴近程笠新,低声道:“抱歉了,程教授。”随即一针扎在他颈侧。
镇定剂瞬间注入血管,程笠新向后瘫软下去。两人将他扶入贵宾舱,放在床垫上,从外面锁好门。然后留一人在门口守着,另一个前往驾驶舱门口,与第三名同伴碰头交换了信息后,又前往护送的士兵所在的上层舱巡视情况。
运输机的上层舱可搭载七十名人员,目前只有十几人,显得很宽敞。左边一排坐着全副武装、正襟危坐的特战士兵,右边一排坐着吃喝聊天、七扭八歪的进化者们,对比十分鲜明。
林樾正在听大路和阿松询问卫霖他们昨晚被带走后发生的事,忽然转头朝另一个方向侧耳,皱了皱眉:“我好像听到程教授的声音,正在跟人争执似的……机舱内杂音太大,听得不太清楚。”
队友们表示,除了周围人聊天和飞机引擎的嗡鸣声,其他什么也没听见。
就连卫霖和白源也没听到什么异常,但林樾十分坚持地说:“的确是程教授的声音,音量比平时说话时大声、急切,似乎很生气。”
卫霖知道他的听力进化过,应该比在座的任何人都要敏锐,于是起身说:“你们先待着,我和白源过去看看程教授。”
他们刚走到舱口过道,迎面碰上来巡视的一名接应人。后者不太客气地说:“你们出来做什么?回去坐好,飞机再两个小时就降落了。”
卫霖微笑道:“程教授叫我们两个过去一趟,有事吩咐。”
对方一怔,脱口而出:“不可能,程教授刚才已经睡着。你们快点回位去,飞机要穿过雨云了,前面会有些颠簸。”
他的脸虽然裹在防护服中,看不清表情,但卫霖却从声线中听出了一丝紧张之意,更是心生疑窦,嘴里边应着:“好,我们回位去。”边转头与白源交换了个彼此会意的眼神。
白源在他面前握拳,掌心朝上,微微动了两根手指,将“精神冲击”克制性地放出。
那人的思维顿时停摆,大脑陷入空白,如同一台断了发条的老式座钟,直挺挺地立在原地。
卫霖和白源从他身边轻巧地绕过去,前往机头方向程笠新所在的贵宾舱。
贵宾舱的门口守着另一名接应人,两脚岔开站立,右手握左腕放在身前,是一副标准的安保人员戒备的姿势。
卫霖看了一眼就缩回头来,低声对白源说:“感觉的确有些不对劲……”
白源建议:“把他撂倒,开门看看程教授的情况?”
卫霖点头:“你下手轻点,别把人脑神经彻底整断路了。万一我们猜错,到首都后不好交代,怕会节外生枝。”
白源回了他一个“我做事,能出岔子?”的不悦神情。
卫霖见他又不高兴了,赶紧顺毛捋了捋:“那是,你的实力我还不清楚?拿捏一个长脑子的家伙,小菜一碟嘛。”
白源脸色这才好转,径直走上前去。守门的那人刚开口说声:“你——”后面的就自动消了音,徒然张着嘴,僵直地挺立着。
卫霖把他拽倒,跟拖麻袋似的挪到一边,打开贵宾舱的门。
程笠新教授正睁着双眼躺在床上,神情飘渺地望着舱顶,仿佛沉浸在静谧的湖水中,世间一切喧嚣烦恼都离他而去。卫霖上前唤了他两声,没有得到回应,又掀开他眼皮看了看,检查露出来的颈部和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