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被陛下赐婚那日,
晏无忧忘记自己当时在哪座赌坊鬼混,忘记周
围都有哪些公子哥…那天
糊糊的。
但
……在二姐姐出嫁的那一日,晏无忧倒记得清清楚楚, 记得那天几月初几,记
得他当时在哪,
怎么能不记得呢?
毕竟那可他
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回忆。
外面是熙熙攘攘围着看热闹的人群,震天响的锣鼓声和鞭炮声忽远忽近,那天三月初七是所谓的黄道吉日,
,宜嫁娶…
在略颠簸的喜轿内,晏无忧穿着一袭厚的红嫁衣,头上顶着好几套沉的首饰, 红盖头更把他视野内的景色也渲染得一片红。
他既紧张又胆怯, 心里的惶恐不安几乎快满溢出,一天还宿醉的脑袋在那会儿清醒得无以复加。
窗外也不知道跟着哪位陪嫁丫鬟还男方那边的媒婆, 总之在一片嘈杂的乐器声中, 晏无忧只能依稀听到个女声。
“二姑娘莫怕…”
那声音扯着嗓子安抚他:“新姑爷人好着嘞,听说个刚凯旋归的军, 年纪轻轻,模又长得俊,您啊,就等着享福吧…”
*
这话乍一听确有理啊。
男方威风凛凛的大军啊,不知京中多少待字闺中女郎的梦中郎, 嫁过去怎么也吃不了亏,好像的确一门求都求不的好亲事?
但假如那位女声在说这话时, 她的声音没有害怕得打颤的话,假如坐在轿子里的新娘不晏无忧的话…
彼时刚听闻这话的晏无忧依旧处宿醉之中, 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胸,又往下摸了摸,嗯没错,把儿还在,他的确还他。
其有这个反应也不能怪他,谁叫他平时里看多了那种讲灵异怪志的话本呢,恍惚之间竟然还以为自己借尸还魂了呢。
随着花轿的颠簸,晏无忧也慢慢也想起了,他压根就没有死,哪里的借尸还魂?他只和往常一,出门喝了趟花酒而。
*
那天坐在花轿里的新娘子本该晏无忧的二姐姐,那个被当今陛下指赐婚的人也的确贤王嫡出二小姐晏无恙。
可谁能想到,素最乖巧,最听话的二姐姐居然能做出在接亲当天就和心上人逃婚的出格举动呢?
等晏无忧的爹现时,经晚了,迎亲队经到了门口,他爹急得团团转,余光处又看着刚从花楼宿醉回,走路都歪歪斜斜的晏无忧。
也不知道他爹当时怎么想的,一拍脑瓜,干脆把他塞进了喜房。
脑瓜子还懵得不行的晏无忧什么也不知道,晕晕乎乎就被家里的几个丫鬟婆子一通捯饬。
好的,晏无忧本就和他二姐姐同胞姊弟,貌上本就有那么六分似,在经过一番涂脂抹粉后,面容的似程度直逼八九分。
不细看都看不出的那种。
晏无忧的老父亲在一旁连声催促着丫鬟们快些给他换嫁衣,快些给他梳妆打扮,一边还要对自己的闭着眼睛的儿子讲话。
“无忧,这也没子的事。你二姐姐这门亲事,若许其他人家那还好,咱还可借故推举一二,问题这陛下亲赐,推不得啊…”
*
晏无忧的父亲本朝陛下唯一的弟弟,在他尚且还个幼童时,就经被陛下亲赐封号,单一个“贤”字,
这本该风光无二的大好事,可贤亲王从小到大不敢出风头,敬小慎微,谨言慎行。
要知道,当初那场夺嫡之争中,先帝膝下可有大大小小十多个小皇子,唯一活下的,除了陛下就只有贤亲王这个才两岁左右的幼童。
新帝登基后,为了彰显自己的宅心仁厚,为了收拢人心,特意给两岁的弟弟赐了贤亲王的封号,赏了若干别院和封地。
看似君恩,际上却并不许贤亲王去自己的封地,只许他在京都内活动,只能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什么结党隐私,想都不要想。
这个从尸山血海中,费尽心机才爬上那个位置的帝王,疑心在。
*
“你爹我也没别的子了…陛下本就猜忌着,这次赐婚估计也一个试探的幌子,若再三推拒,只怕…哎…”
贤亲王背着手在屋里走走去,一边转圈一边给自己的儿子交代过去以后应该要怎么办。
如没被现,那大幸!如若被现,他可装作耍酒疯,就当宿醉认错了人,他不小心走错了房,反正他们姊弟本长得也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