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小孩子会在出生后的六七个月里逐渐开始有记忆功能,他们会通过听其他成年人说话,以及观察他们的动作,逐渐一点点学会语言以及其他动作。
由于大脑发育不同以及每个人的情况,大多数人对于自己小时候的记忆的感受程度都不一样,会有不同程度的丢失。
有人对自己小时候的记忆完全一丁点都不记得,有的人却能模糊的记得一些片段和画面,还有的人还能详细记得每句话。
周尔冬就属于后者,他不能完全记得小时候的事,就只能记得几个模糊的画面。
而那些片段里,他清楚记得自己以前在小时候曾被弄丢过一次,记得他当时似乎是被哪个好心人给捡到了?
反正后来长大的周尔冬不记得了,还是听其他大人闲谈时无意中提起过几句。
听说说那时候还是个小孩的他还和那个好心人一起住了好几天,差一点就真的要给那家人当儿子了呢。
逐渐长大的周尔冬回想起那些救援队记忆能够想到的也只有知道两个很模糊的画面,其中一个画面是自己一个人沿着一条长长的看不见尽头的马路走着。
中间自己到底是怎么被对方捡到,又是怎么被带回家的,这些就不知道了。
第二个画面是对方在一个大大的浴桶里为他洗澡,不记得人长什么样,也不记得说了什么,就记得浴桶的水面漂浮着几个大小不一的黄色的小鸭子。
——就是那种市面上很普通很常见的玩具,只要捏捏就会发出叽叽的声音。
这种玩具,他以前都是没有的,所以他应该是玩得很开心,然后还睡在别人家了?不知道,这都是周尔冬自己猜测的。
*
他对自己的以前不怎么感兴趣,直到杜宾出现,他总觉得对方有点奇怪,无论是对待自己的态度,还是望向自己的眼神,都非常非常不对劲。
他想了很久答案,而在因发烧而昏昏欲睡的梦里,他好像终于知道了一点。
梦里他以第三人称的上帝视角看着幼年的自己如何在半途丢失,又是如何不知不觉目睹到了帮派处理内部叛徒的画面。
一个看不清长相的男人被十来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团团围住,被人抓着头发往边上的臭水沟里一次次按。
“跑?你居然还觉得你能跑得掉?还躲到这里来…”
场面只能用少儿不宜四个字形容,梦里小小一坨的周尔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很危险,于是立刻开跑。
这一动作很快让其他人注意到了这只“小耗子”,他人小步子也小,不仅很快就被几个陌生大人追上,他自己也因为过于慌乱而绊倒摔了一跤…
眼睛进入灰尘和异物的他不停揉搓眼睛,可越揉眼睛越疼,又慌又怕的他直到有人靠近,几乎想也没想直接用力抱住了其中一个人的大腿。
他自己的视野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但在第三视角下,周尔冬看到了被小时候
的自己抱住的大腿正是…杜宾。
准确的说,应该是年轻一点的杜宾。
“老大,怎么办?”有人问杜宾,既是问突然跑出来的小孩该怎么办,也是问河边奄奄一息的叛徒该怎么处理。
“……那个埋干净点。”男人的目光落到小崽子身上,“这个…先带回去吧。”
画面又一转,梦里小小的周尔冬被一群五大三粗的壮汉团团围着,像是打量什么稀罕物一样上上下下的看着。
“不对啊,那边附近不是拆迁区,早就搬干净了吧?怎么会还有小孩?他到底从哪跑来的?哪家的?”
“这不是重点吧……”
“那个,他刚才…看到了吧?”
“怎么办,老大怎么说?”
“总不能杀了吧,他还这么小…”
几个不认识的大人讨论得异常激烈,而被围住的小孩倒特别淡定,一点都不怕生,顶着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安安静静望着各位。
杜宾依靠在门口,面色凝重,目光打量着这个胆子很大的小孩,全程没说话。
也只在看到其中有人从口袋摸烟想抽时,他才过去一脚踹在小腿上:“没看到这有小孩吗?滚出去抽!”
以往他们挑地方都会挑人烟稀少的,很少出现有外人闯入,就算有什么目击证人,那会要干净利落的处理干净。
这次的目击者,太小了。
他们当时在讨论着这个小孩到底会记不记得,会不会往外说,似乎当时是什么敏感时期,反正就是不能出一丁点岔子。
“怎么弄啊,老大啊?”
“算了,你们别管,我会看着的…”
*
周尔冬上学比同龄人早,其他人六岁上一年级,他五岁半就已经上一年级了。
那时的陈心慧正和一个小年轻谈恋爱,谈得正火热,可能是担心对方嫌弃,她并没有告诉他自己有孩子。
一次在男方为给她惊喜,突然跑来找她时,女人第一反应是让自己小小的儿子先出去躲着,不能被看到。
那天是圣诞节的平安夜,新游市久违的下了一场小雪,比往年的天气也更冷了,但女人都没有发现自己儿子一年比一年长高,去年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