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苏烟的声音,尘不渡连忙收起悲愤的心情,一脸疑惑的朝苏烟看去。 见她一袭流苏绿罗裙,身姿娉婷,美得不可方物。 眼前一亮,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你是?” 他这人记恩记仇,在长灵大陆游历的数十年间,曾亲手送出不少信物,所以能进入青竹云颠的人多少都与他有些渊原。 不过时过境迁且人心易变,即便曾有交集,他也无法一眼便将人的身份猜出。 苏烟想着他毕竟是长灵大陆第一器械师,没点资历只怕担不起这个称号。 于是将他当作长辈般揖了一礼,绕有礼貌的道: “尘前辈,我是苏傲天之女苏烟烟,遵家父之命前来青竹云巅请你帮忙做件趁手的法器。” 尘不渡听见苏烟竟喊他前辈,顿时脸色一黑,冷着嗓子道: “你竟然叫我前辈,我看上去有那么老吗? 算算时间,我也不过才比你大一两岁而已!” 说罢,恍然想起他如今浑身黝黑,被雷劈得连亲妈都认不出来,苏烟冒昧喊他一句前辈确实不为过。 况且苏烟毕竟是恩人之女,又长得惊鸿袅娜。 生怕才第一次见面就在她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连忙又道: “我现在浑身黝黑模样狼狈,你看不出我本来的样子也不怪你。 你先去竹云别院等我,我去收拾一下再来见你。” 他说罢,将怀中的小奶猫扔给苏烟,纵身从崖上跳了下去。 苏烟被惊得瞠目结舌。 在崖顶观察了一番,发现崖底竟是一处灵力充沛的天然温池后,便抱着小奶猫原路折回。 在竹云别院中一直等到夜幕降临,尘不渡才姗姗来迟。 还未踏进院中,他远远便唤了声“烟姑娘。” 苏烟闻言回了句“尘公子”,起身抬眸朝他望去。 只见他洗去一身狼狈与黝黑,整个人如脱胎换骨般生机盎然。 一眼看去,修长挺拔的身躯裹在一袭竹绿色的长衫下,三千青丝仅用一支竹钗慵懒的半束着。 挺鼻薄唇,剑眉星目,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全然一副恣意潇洒的贵公子形象。 似对自己这曾迷死万千少女不偿命的英俊外貌很是满意,尘不渡扬着一把别致的桃花扇,怡然自信的将苏烟往屋中带。 刚一坐下,便开门见山的道: “说吧,你想要打造什么样的法器?” 苏烟从灵府中将那枚玉器拿出递给尘不渡,直接了当的道: “其实我此次来青竹云巅的主要目的不是想打造仙门法器,而是想请尘公子你帮忙看一下这枚玉器。” 苏烟边说边仔细的观察着尘不渡的面部表情。 尘不渡拿过玉器,随意瞥了一眼,道: “这枚灵瓷玉是我三年前打造的,总共三枚,被我分别送给了三个仙门大能。 据我所知,他们对这枚灵瓷玉爱不释手,怎么会落到你手中? 还成了一枚没有用的废器。” 苏烟观察了一番,确定他不是偷袭自己的那名黑衣人后,坦然的道: “几日前,我被人偷袭差点小命不保。 这枚玉器就是偷袭我的那人留下的。 那人黑纱蒙面警惕性强,我猜不透他的身份,所以才无奈从这枚令玉器查起。” 尘不渡看着苏烟沉着冷静的表情,脑海中恍然浮现当年她父亲在雪中救自己一命的画面,心头莫名的涌出一种复杂的情感。 念及苏傲天雪中救命的恩情,他认真的道: “拥有这三枚灵瓷玉的人分别是苍穹剑宗的归一仙尊,乾坤剑宗的青衫仙尊以及归山剑宗的长白仙尊。” 苏烟闻言细细思量,想着她与归一仙尊留白仙尊二人并无纠葛。 且他们二人一心向道,在长灵大陆上德高望重,根本不屑于抢夺自己体内的魅鲛泪。 而青衫仙尊自得知她从思过崖底得到无忧仙果和上古神剑后,就一直绞尽脑汁的想让她重回乾坤剑宗。 再加上他觊觎魅鲛泪多年,恐怕是碍于自己仙尊的身份不好行事,才扮作黑衣人设计偷袭。 苏烟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尽快替魅舞报仇,剐了青衫仙尊…… 见她一直在沉思,尘不渡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很是好奇的道: “他们三位皆是德高望重的仙门大能,平日里与世无争,你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才让他们不顾身份枷锁追杀你?” 苏烟不想告诉尘不渡太多,道了句“恕无可奉告”便起身准备告辞离去。 尘不渡见她竟然不趁此机会找自己打造法器,连忙道: “一枚木叶仅有一次见我的机会,今日你若离开,往后再想找我打造法器,就得花上天价酬金。 难道你不想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 言外之意便是只要苏烟开口,他便如她所愿帮忙打造法器。 但苏烟似乎对打造法器一事不太感兴趣,她细细思量了一番,道: “再厉害的法器于我而言也只是锦上添花,要想不在别人手上吃亏,努力提高自身实力才是唯一的捷径。 况且救你性命拿你木叶的人是我父亲,我没资格用这份恩情请你帮我打造法器,所以就暂时不麻烦你了。 告辞。” 苏烟说完,便自顾自的转身离去。 清风吹起恰好在此时将她的长发撩起,转身的瞬间,尘不渡恍然瞥见她后脑勺上那枚鲜红的梅形胎记。 过往的记忆猛地袭入脑海,惊得他下意思伸出的手微微颤抖。 为确认苏烟的身份,他当即吹了声口哨,一只信鹦从天边疾飞而来。 他在信鹦耳畔低语几句,信鹦立即飞了出去。 …… 苏烟离开青竹云巅后马不停蹄的回到苏家。 苏父见她竟回来得这么早,连忙跟在她身旁问长问短。 苏烟三言两语便将苏父搪塞过去,吃完晚饭,早早回到房间,将神闲镜从灵府中拧出来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