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其年满脸阴沉,宋慈恍惚间从他眼底看到了一抹猩红,一阵拳风擦着脸颊而过,拳头砸在了他身后的墙上,带起来稀碎的水泥响声。 “宋慈,你……还真是好样的!” 宋慈听着任其年咬牙切齿的声音,反而笑了,“怎么,你难道还想对我做些什么?” 这句话显然是逼急了任其年,“宋慈,这都是你自找的!” “任……” 所有的话都淹没在对方炙热的呼吸中。 宋慈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瞳仁在这一瞬间迅速扩张把里面的花纹全都彰显出来,他完全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呼吸都急促起来,胸腔里的空气急剧减少,就连大脑都开始缺氧了。 任其年的呼吸声音很重很沉闷,按着宋慈的后脑勺的手指紧缩,把距离缩的更紧。 看着宋慈那双清透的眸子里倒映出自己现在这副恐怖的模样,心跳的更快了,口腔里迅速弥漫上了铁锈味,还有那股苦涩的药味。 联系到刚才小丫头说的话,忽然意识到什么,气的他胸腔发麻。 宋慈唇上被他狠狠的咬了一下,猛地把他推开,现在才得到了空气身子一软差点跌在地上,扶着旁边的墙呼吸喘的厉害。 汗水打湿了额前的碎发,那双眼睛现在却是恶狠狠又厌恶的盯着任其年。 “你给我滚!” 宋慈猛地用手背擦了擦唇角,嘴唇被他咬破了,流了血,擦不干净。 任其年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有些慌张,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做错了事,抬手拿了纯白的丝巾要给他擦掉唇上的血迹。 “阿慈,别生气,我不是有意的……” “你就这样对我?”宋慈毫不留情的把东西扔在地上,眼底冷的厉害,“特么的恶心!” 任其年喉结滚动了起来,他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心慌,这次好像是真的,他真的惹得宋慈不高兴了,而且可能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了。 伸手拉住宋慈的胳膊要把人留下来,“我真不是故意的,原谅我。” 宋慈厌恶的甩开他的胳膊。 自己现在以男子身份示人,刚刚任其年竟然对自己做出那般出格的事,他也是个怪物和自己一样的怪物。 宋慈知道他现在没有理由去说任其年什么,他们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但是这不妨碍他去惩罚任其年。 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的手心,发丝擦过额头,手指上还沾了血迹,唇角破了个口子现在火辣辣的。 他半眯着眼睛转身就走了。 任其年只是伸手又无力的下垂,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青年离开的没影,心底空落落的,疼得。 靠在旁边的椅子上,吹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发出一声闷响,说不上来,一顿一顿的生疼。 外面的阳光刺眼,抬手挡住了眼睛。 抿了抿唇,那双眸子漆黑的看不出深出的情绪。 唇角嘴唇动了动,嘴里满是苦涩,口腔里的血腥味也愈发浓重,有自己的也有宋慈的。 舍不得。 叹了一口气,小声说出来一个名字。 “宋慈……” 像是有执念似的,又像是中了毒似的从嘴里吐出来都是苦的。 “是谁不好,为什么又偏偏是宋慈呢?” “可他偏偏又是一个……”男人。 任其年还记得刚才宋慈离开时那种恶心厌恶像是在看阴沟里的老鼠,透出的抗拒像是化为实质的利刃,在他皮肤上一刀刀刮过,瞬间就鲜血淋漓。 任其年站起身来,背影有几分决绝。 指骨上的血迹有些干涸了,留在那个蜘蛛网状的裂痕上,风一吹有碎裂的粉渣子刮落下来。 — 沈钰半夜竟然起了高烧,丫头找不着照顾太太的人,情急之下只的去了东苑去找宋慈。 宋慈心里一紧直接就过去照顾了沈钰一夜。 第二日沈钰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是迷迷糊糊刚睁开眼睛就瞧见趴在窗边的人。 呼吸很轻他能清晰的看到宋慈眼底的乌青,他应该是一夜没睡,看着旁边疲惫的青年眼底有些复杂,手指在他发顶上停滞了一会儿又收了回去。 在沈钰有动作的那一瞬间宋慈就醒了,故意没有整开眼睛,手指动了动轻轻勾上沈钰的手指,过了好半会儿才装作刚醒的样子。 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抬起手臂圈着沈钰的腰身像猫儿亲昵的蹭了蹭。 沈钰身体有些僵硬,他低头的时候手掌心刚好落在宋慈的发顶,青年的发丝柔软又顺滑,腰间是宋慈呼出的热气有些痒和热。 “好些了吗?” 宋慈似乎是疲惫的垂着头脸颊搁在被子上,说话的嗓音也闷闷的。 沈钰停顿的手指终于落在了宋慈的头上,唇角弯成一个清浅的弧度。 “嗯,好了。”沈钰嗓音依旧温润柔软,“你昨天照顾了我一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