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可听说越王的大军人数众多,而且还联合青州以外的驻城将领造反,来势汹汹剑指京城,双方战事很是激烈,胜负尚难分辨出来!你怎么就说新年之前叛乱必平呢?”林舒然哪有心思欣赏什么字画,她是带着满肚子疑问来的,结果刚到这里,要问的问题就更多了。
林佑行将手里正在欣赏的一副水墨画小心翼翼地卷起来,听出女儿心中的焦急和疑惑,他让林舒然先在一旁坐下,然后又让人给她端了壶热茶,又看了看林舒然略显苍白的脸色,眼中划过心疼。
他听妻子文氏说了,林舒然入冬之后身体似乎有些不好,虽说让梅太医开了养身的方子,但效果甚微,她看起来没有以前那么精神了,不过那双眼睛还是依旧明亮坚定。
“你这个孩子现在就是操心的事情太多了,你要相信姑爷的能力,就算单凭他一人,我也相信他能阻止越王的叛军。”林佑行对于许钧泽很有信心,想当年许钧泽面对比如今叛军还强大的敌人,都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更别说还有武安侯和镇国公两员大将一同帮他了,此战必胜!
不过林佑行也能理解林舒然的担忧,毕竟她和许钧泽之间的夫妻感情已经很深了,而且许家那几个孩子也跟了去,战争总是要死人的,没人能真正保证谁会最后活着回来。
“我相信他的能力,但世事无常,我又怎么可能一点儿不担心,暂且不说越王的事情,这两天爹就没注意京城也不对劲吗?”林舒然不相信她爹真的一点儿也不关心外边发生的事情,大皇子死了,皇后想要杀了皇帝,定远侯韦千杰也对皇帝怨气很大,私下里已经和武将勾结在一起,眼看也跟着要反了,大臣们也都各怀心思,一股风雨预来的狂暴架势,就怕兵火突起,大家都跟着一起遭殃。
林佑行只是抬眼朝着自己的女儿神秘一笑,然后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显得稳操胜券的模样,说道:“外人都说你文采斐然、处事冷静沉着,怎么这会儿反倒是沉不住气了,这皇城是赵家的皇城,这里是天子脚下,而当今皇上也不是无能无智之人,你觉得这城里发生的事情他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做准备吗?那些人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有什么可担忧的!”
听到林佑行这样说,林舒然眼中亮色更盛,欣喜地看向林佑行道:“爹,你的意思是说,皇上已经对此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无论是谁在这京城都掀不起风浪来?!”
林佑行并没有直接回答林舒然,但林舒然从他此刻不慌不乱又安定自信的神情中猜到了答案,当初皇帝能瞒着天下人让许钧泽秘密训练出十万龙甲卫,就可见皇帝真正的实力和才智,谁又能保证除了十万龙甲卫,皇帝没有其他更强大的依仗呢!
“那皇上一直没有任何动作,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目的?”林舒然试探性地看向林佑行,她想到每次皇帝遇到重大困难和危机时,总是能看到她爹忙碌的身影,就像之前云州受灾,是她爹代表朝廷来找自己借粮的。
林舒然以前也听她娘文氏提起过,当年太后和皇帝赵佑能够在实力微弱的情况下成为皇位继承人最后的获胜者,除了因为定远侯韦千杰当时的大力支持,这背后还少不了她爹林佑行的出谋划策,事实上皇帝非常信任她爹,太后对她姐姐云妃亲近宠爱,除了她姐姐本身的性子不争不抢又善解人意外,其中很大一部分也是看在她爹林佑行的面子上,甚至包括她能嫁给许钧泽,这中间也不无关系。
“有没有其他的目的,你安心等两日便都知道了,最近不要思想旁的事情,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帮上忙的,更不是你能解决的,倒不如在家里养好身体,等着姑爷回来一家团聚。为了安全起见,若是有其他人请你赴宴,也都拒了吧。”考虑到可能会有意外发生,林佑行还是嘱咐林舒然在大将军府待着,皇帝好不容易筹谋了那么久的事情,很快就能有个结果了,林佑行也不希望再横生枝节。
从林佑行此时郑重又略带严肃的眼神中,林舒然也觉察到事情的严重性,看来这两天京城势必会有“震动”发生,林佑行这是不想她和大将军府受到波及,她还想多问一些,但她爹却不想多说了,她也就知趣地闭了嘴。
林舒然从太傅府回府的路上又遇到了韦英,但韦英骑在马上只是朝着她的方向远远望了一眼,并没有上前来亲自搭话,只是后来他又让人传话给林舒然,希望有一天她能找到陈佳玉的时候,告诉她,他一直都会在原地等她。
韦英这些话林舒然总觉得透着别样的意味,韦英身在定远侯府,他肯定是察觉到一些事情了。
又过了一日,临近傍晚的时候,红姑突然安排许安将大将军府的门看好,然后急急去找林舒然,告诉她今夜会很不太平,如今四方城门已经提前关闭,城内城外也有大批军士严阵以待,府外四周红姑已经安排了高手护卫,若真有敌人来犯,定会护林舒然一行人安全。
从红姑的语气中,林舒然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或许今夜就是她爹林佑行说的那场好戏正式开始的时候,而原本紧张焦虑的林舒然事到临头反而冷静理智下来,她立即吩咐全府上下今夜不许随意出外走动,并将所有的孩子都聚在了自己房间,并让灵琴、飞月几人在房间外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