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床上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几点,男人的体温与自己的始终贴在一起,却几乎立即睡了过去。
——
早上,家里巨大的圣诞树上缠着的霓虹灯还在闪耀,除此,一片静谧。
顾唯一再睁开眼的时候,床上放着一个红色的圣诞袜。
她看了眼,犯懒的伸手进去,很艰难的才摸到了里面有个凉冰冰的东西。
好像还有条链子,她的手慢慢将东西拿出来。
温柔的长睫望着手里亮晶晶的东西颤了两下,随即她转身,将眼前的钻石项链放到手心里举高。
链子从她的手背坠落,跟她外套扣子一般大的黄钻在她的手心里却不断的放光。
她原本疲惫到无精打采的脸上渐渐地有了暖色。
很快,她甚至眉眼间都带了愉悦。
不得不承认,傅老板是很会送礼物的。
可是她没给他准备礼物呢。
她真有种自己心死了的感觉,想起以前的自己的时候。
曾经,一年到头,大大小小,甚至很多人不知道的一些节日,她都乐此不疲的找出来过一过。
可是现在……
她竟然觉得不过就是个圣诞节,外国人的狂欢罢了。
可是看着掌心里的钻石,她死了的心,好像又要复苏。
她把钻石放到心口,平静的感觉着心口的凉意。
一切都是真的。
她竟然又躺在一个,被称作他们家的地方。
他们是,她跟傅景丰。
如果没有曾经的不信任跟九死一生,她都不知道自己得为有这样的家而高兴的几天几夜不合眼。
毕竟先不说它的位置多好,就它的造价,反正如果不是认识傅大老板,她这一辈子,或者下辈子,下下辈子也没住进来的命。
这是多少女孩幻想都不敢幻想的住宅。
可是她现在竟然只觉得浮华。
“妈咪,妈咪,快起床啦,要吃早餐了哦。”
突然亲切地声音响起,她这才撑着坐了起来。
安安穿着宽松的深绿色毛衣跟绒裤朝她床前跑来,并且尽快的扑到她怀里。
“哎呦,你这个小心肝,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因为要宴请朋友,所以并没有接他回来住。
“周爷爷送我来,爸比叫周爷爷送我来陪你们吃早餐。”
安安说。
“好的。”
顾唯一抱着他,在他脑门一个大大的亲亲。
“我也要亲。”
安安被亲后像个羞答答的小女生,却不过两秒就又站起来,抱着顾唯一的脑门用力亲了下,“妈咪,圣诞快乐哦。”
顾唯一低着眸许久没抬起来,她在笑,却又眼里很烫。
人生大概就是这样吧。
从无知少女变成无知少妇。
再从无知少妇历经婚后冷暖,终于长大。
然后新的生命会代替她这样疲惫的已经没有童心快乐的人继续快乐下去。
“妈咪,你手里拿的什么呀?”
“你爸比送的礼物。”
娘俩坐在床上平常的聊天。
刚好这时,穿着工整的黑西裤跟白衬衫的男人迈着长腿走了进来。
顾唯一张开手心,让安安拿着钻石玩的时候,她条件反射的抬了眼。
看到他的一瞬,她又克制不住的心跳如雷。
傅景丰幽暗的黑眸望着她,走到床边坐下,轻抚过她的长发,然后搂着她的颈部,在她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圣诞快乐。”
“我没给你准备礼物呢。”
顾唯一不得不说出这件事。
傅景丰笑起来,望着她一阵,只管又在她额头亲了下。
安安觉得钻石真耀眼,却听着妈咪的话,又看看他爸比,问道:“爸比是不是想说,妈咪本身就是你最好的礼物呀。”
顾唯一还被傅景丰搂在怀里,听到儿子的话,“哇,你真人小鬼大。”
“爷爷说的,爷爷说只要妈咪在爸比身边,就是爸比最好的礼物。”
安安认真对她讲。
这才要五岁的小不点,竟然可以说出这么多话来,虽然偶尔停顿,但是非常清晰。
顾唯一望着他一阵,忍不住抬头看着傅景丰说:“他一定是随我。”
“嗯?”
“我爸说我一岁的时候就很多话了。”
顾唯一回他。
傅景丰听后笑了笑,又在她额上亲了亲。
只是他在与她对视的时候,顾唯一却回过神来。
哦,钻石的魅力太大,差点让她忘了过往的痛苦。
她要离婚的呀。
顾唯一赶紧低了头,从他怀里离开。
傅景丰的手在她颈侧轻轻地抚了几下,从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又想起那些事,便只说了句:“起床吃饭吧,起的了吗?”
“嗯,你们先出去。”
顾唯一低下头,淡定道。
不是她矫情,是她感觉自己的睡裙好像在屁股上,不适合在儿子面前掀开被子。
“走了,我们出去让妈咪换衣服。”
傅景丰伸手给儿子。
安安立即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