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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无天日的三天,不吃不喝就躺着,清醒的时候脑子很乱,就像一团没有头和尾的毛线,模糊的时候身上很痛,找不到方向的痛。
过了会我从床上站了起来,下床拉出放在角落里的行李箱打开里面的小隔间,摸到一部手机。
我坐在地上将手机开机,放到一旁等消息提示音不再响时才输入密码,太久没用了,大概有一年,消息堆成了山,在锁屏界面卡了很久才进去。
每个图标上都显示右上角都显示着红色数字,我翻着微信,在没我任何消息的一年时间里,坚持每天慰问一次的少之又少。
除了……
不小心点开了和他对话框,上面的未读消息显示九百九十九加,退出的时候手机卡了一下,恢复正常的时候已经自动接了一个语音电话。
“亓七!!!”电话那头的人很是激动跟见到鬼一样激动。
“亓七,亓七你在哪。”
“你在哪亓七?”
他不停地哀嚎重复一句话,我很想挂可该死的手机又卡了。
谁让你这么好运,吓吓你吧。
“你身后。”我阴森地笑了几声。
对面那个没有一点害怕,反而还一遍一遍地问;“你在哪,我怎么看不到你?”
“我把周围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你。”
“亓七,你在哪”
我不想再听他哀嚎刚好手机好了我说了句“眼瞎。”就掐断了他的语音。
勒巾杭,我看着不断跳出的电话备注名字,半天没想起来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烦人。
我把他所有能打给我的联系方式都拖进了黑名单,然后关机把手机扔到床底。
凌晨四点天还没亮,路灯的光亮打在窗户上,我站起来走到露台坐到摇椅上,刚坐下又站了起来。
周围有一只和我一样的夜猫子。
换了衣服下楼时我特意把头发往身前弄了弄,手臂垂在身侧慢悠悠地往前走。
cedar还在睡觉还在打着呼噜,就在我在它周围转了一圈准备要吓它的时候,它睁眼了,我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从他身边飘过。
cedar弱弱地叫了一声后,又趴回去重睡了。
小卖部的正门关着的,侧门开了一条缝隙,里面传来弱弱的咳嗽声,上声接不上下声,空气中飘散着浓浓的中药味。
光闻味道听声音有点像,病入膏肓、吊着口气,借药续命的人。
凑到缝隙能看见小院,我眯着一只眼往里看,楼西祠坐在躺椅上,旁边摆着一个炉子,他手里拿着一把扇子一下一下地对着炉口扇着。
身子弯着一只手按着腹部,好像很不好受。
凄凉。
生病了,还要自己照顾自己。
我收起要吓唬他的心,轻轻推门进去,楼西祠没有发现我。
我站在他旁边站了一会他都没有发现,就当我伸手握着他手里的扇柄时,他手颤了一下差点打翻药罐。
看清是我后楼西祠很明显的放松了,放心把手的扇子递给我,躺回躺椅上闭了闭眼;“烟瘾犯了?”
我没说话,学着他刚刚的样子帮他扇着药。
楼西祠递给我一个小板凳后也没再说,闭着眼不知是谁了还是怎么了。
我看着药,闻着那一股苦味有点想bck devil。
“楼西祠。”我小声地叫了他一声。
他没睁眼轻轻“嗯。”了一声。
天亮得差不多了,我看着他微微皱着的眉,日益消瘦的轮廓。
几天不见,他瘦了好多。
他之前总是笑着,我差点忘了他也是一个病了。
他又“嗯?”声似乎在问我怎么了。
“bck devil。”我是个没良心的人;“卖我一……”
我话还没说完他的话就出来了,义正词严斩钉截铁地两个字;“不卖。”
我有点恼火;“有钱不挣,神经病。”
楼西祠睁开了眼,看着我摇晃着躺椅语气散漫;“是啊,快死了。”
我沉默了无言以对低着头继续给他扇药。
“死”这个字被要死的人说出来总是觉得很怪异。
可好像没有错。
他们都知道,谁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沉默了会楼西祠开口了;“明天跟我去个地方我给你一根。”
我没抬头默默地举起三根手指。
他回答得很快;“不给。”
我又减去一根手指;“两根。”
过了很久楼西祠没说话,我抬头看他,眼神仿佛在说两根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不能再下降了。
他似乎看懂了或者本来就打算这样;“明早五点,起得来吗?”
我点了点头。
他也点头问了我另一个问题;“失眠会干吗?”
“发呆……”我收起扇子撑着脑袋看着他缓缓地说;“想bck devil。”
他笑了一声闭上眼不再说话。
中药味越来越浓,我打开药壶看了一眼,里面堆得满满地,感觉像是能毒人的程度。
也有点像,实在受不了给自己下猛药和身体里的病魔同归于尽